《慶餘年》後,二皇子想要安心做劉端端 | 穀雨

作者 | 布芒

編輯 江臾
出品 | 騰訊新聞 穀雨工作室


拍攝《慶餘年2》期間,劉端端進入了一種接近“瘋癲”的狀態。

第二季中,他飾演的二皇子與範閒撕破臉,情緒穩定的外表下是極致的瘋癲。瘦削的臉頰、體型,最能彰顯其思慮過重的狀態,也只有這樣,才能在外形上更接近5年前出演第一季時的自己。

爲了出汗消腫,他要在上妝前一兩個小時起牀運動,有時甚至是半夜3點半。強行改變生物鐘的結果是,時常在夜裏餓醒,每天最多睡四五個小時,少則只有兩三個小時。

時隔一年,在剛殺青不久的《輕年》中,他的角色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事業沒什麼起色,又被父母催生,這樣的角色就瘦不得。從路透和視頻物料能看出來,他胖了一點,比二皇子時期要圓上一圈的臉,讓粉絲稱呼他爲“圓臉小貓老師”。

《輕年》劇照

對身體的控制,是劉端端作爲演員的一種本能。但回看從前,這是他嘗試成爲演員的第一課,也是徹底闖蕩影視圈時的又一關。

高三那年,和家人討論志願的劉端端,第一次拋出自己要當演員的想法。他從小就在劇院長大,姥爺是導演、姥姥是編劇、媽媽是演員。儘管想法提得突然,但他覺得,那是浸潤在骨子裏的職業追求。

拋開家人最初的反對,客觀障礙來自他自己,因爲那會兒的他還是個一百七八十斤的“白胖糕”。如今搜索其入行經歷,首先跳出的信息便是他“一個月減肥40斤”的故事。但他一定不曾想到,這份經驗又在10年後被複用。

從中戲畢業後,劉端端考上了國家話劇院。當時業內默認演戲靠閱歷,前輩們也告訴他,“男演員要等到30歲再出去演戲”,他就留在劇院裏邊跑了很久的龍套。

當我們聊起那段時光,劉端端的話明顯多了起來。等待的過程中,他反而有時間摸索着做自己一直很愛的音樂,寫的幾首歌被電視劇選中做主題曲,“算是半個音樂製作人了”。但就在這條路有了些眉目時,他患上了突發性耳聾。

他清楚地記得,“那天是2013年5月12日”。因爲第二天要演出,錯過了最佳治療期。耳朵壞了,音樂做不成了,治病期間又胖回180斤。

但他還是不想放棄演員這個職業,後來拼命減掉了40多斤體重,嘗試往影視圈發展。但身處其中才意識到,行業風向變了,彼時更喫香的是流量演員。他去試戲,換來的回覆常常是“端端你戲好,等我們消息”“端端我們隨緣”。

在我們的對話中,劉端端沒有過多敘述那些苦澀的經歷,他不太願意“賣慘”,身上始終保留着一種老派的“體面感”。2021年,他作爲“初代哥哥”參與了《披荊斬棘的哥哥》,那是他送給自己的35歲生日禮物,推了一些戲,準備了5個月。但二公結束之後,哥哥們需要自行討論出三個淘汰人選,劉端端主動申請淘汰。他還爲這個名額和黃徵“爭”了一番,大家決定把命運交給猜拳,相信“老天自有安排”。鏡頭裏,他背過身去,舉起一個拳頭,然後贏了。但當黃徵表示要離開時,他說道,“贏的人做決定”。最終他離開了那個節目。

《披荊斬棘的哥哥》劇照

作爲一名演員,劉端端沒有拿到年少成名的劇本,又比大器晚成還早一步。只是因爲一個角色被更多人看見了,但也依然有無法打敗的東西。他曾在《哥哥》結束後的一次採訪時說起過,自己剛錯過一個很喜歡的劇本,片方選了一位更有流量的演員。

放在過去,他可能會苦惱,但38歲的他已經不覺得“爭取必須要有回報了”。一些新觀衆在得知他的年紀時會表示不敢相信,戲裏戲外,他看起來都要更年輕些,但真正對話後,還是能感受到屬於年近40的沉穩。說起自身的變化和思考,他會反覆斟酌,確認自己的表達是否準確,爲數不多的大笑,留給了考中戲時穿着緊身褲跳邁克爾·傑克遜的經歷。

他告訴我,相比“小時候”,現在爬坡的慾望沒有以前強烈了,人也更鬆弛了。成爲不了設想中的“誰誰誰”,那就安心做劉端端。

這份鬆弛偶爾也會從電話那頭傳遞過來。聊天時,我的貓來書桌前溜達過幾次,每當它叫喚起來,我會自以爲眼疾手快地摁下靜音鍵。但掛斷電話前,正當我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向對方說着“辛苦”,重回對話前的客氣氛圍時,他突然催促道,“快去吧,你家貓都着急了,該給它剷剷了。”

以下爲他的講述:


成爲老二,保護老二,擺脫老二

雖然中間隔了五年,但再回到片場,我就覺得老二長在我身上了。李承澤是我身體中的一部分,他的靈魂中也有我的存在,第一季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

當時的李承澤會提着勁兒,像一個釘子一樣紮在那兒,然後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同時也設計了一些細節和情緒去貼合人物,像經常被拿來討論的光着腳、愛喫葡萄、蹲着,都是原著中的東西。

第一季通常是完成人物出場,第二季要更深入地剖析人物了。已經被觀衆記住的細節,我和導演、編劇聊完決定保留下來,但那個範兒降了一些,更多地往內心去找人物。

我以前一直覺得,老二是一個可憐、可恨、無奈的小孩,是那種看似很有情的無情人。但五年過去,我眼裏的老二不再是無情的了,他有讓人覺得悲憫的地方。因爲他就是太子的磨刀石,早晚是個死。他和葉靈兒在屋頂的那場戲,其實是原著中臨死前和範閒說的話,是有真心在裏面的,但他只能在屋頂說,下面全是眼線。

《慶餘年2》劇照

開拍前,我把劇本捋了三遍,第一遍是比較泛的通讀,第二遍是梳理人物關係,第三遍是處理細節。我們的劇本沒有廢戲,所以對每場戲的印象都很深,比如三對CP一起喫飯時老二被範閒下毒,在天台和葉靈兒談心,幾個皇子在城門外迎接範閒和大皇子入宮。

好多戲和臺詞,現在也還能想起來。我還記得,進組拍的第一場戲是老二被參之後,和太子走在長殿上的對話,我說“對着廚子摔碗,太子手段犀利”。最後一場是在明家的一場戲,我問寧理老師,“你是要親自動手還是怎麼着?人和禽獸你更喜歡哪個?”

五年過去,隨着劇情發展,關於老二的討論也有了一些變化。第一季的時候得到的誇獎還是蠻多的,觀衆朋友們很喜歡這個角色,貓膩大大也表示了認可。到了第二季,他身上會發生一些被人討厭或者說詬病的事兒,會更有褒有貶。

作爲演員,我既然接了這個角色,就應該和他去承擔未來的各種東西。但我一直覺得,也在很多采訪中說過,老二不是反派,希望自己能保護好他,也保護好自己。

我不想演完一個角色被人討厭。小時候演過一些戲,因爲完成了一些所謂不太好的情節被觀衆罵過,甚至連着家人一塊罵,罵得還挺髒的。年輕的時候缺乏經驗,拿到角色就一頭扎進去了,光顧着從劇本出發,和觀衆一起看到他的壞,按照既定的方法去完成任務。

後來再演不那麼正面的角色時,我就會從親情、愛情、友情,又或者人物的成長史等方面,盡力去抓他身上能體現人性的閃光點,把他們詮釋成立體的人,而不是臉譜化的反派,只演劇本上給的幾個字。反派臉譜化也說明劇本的敘事方式不成熟,國外一些片子裏的反派,也是有血有肉的、有趣的、迷人的,不是功能性的,也沒有被人追着罵。

其實過去五年,我成爲了老二,也在拼命地擺脫老二。

第一季老二剛火的時候,找過來的都是同類型角色,我就沒接。不工作我也不想接,這讓我的同事很苦惱,但我不想被定義。演多了也是在消耗老二,喫所謂的角色紅利。畢竟每個人物都是不一樣的,不能把被觀衆喜歡的某種人物狀態再去遞交給其他人物,觀衆也會討厭你。

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不好說,因爲老二是2019年底火的,緊接着就疫情了。最開始的半年大家都在家裏,沒戲拍。如果沒有那三年,可能會比現在更好或者怎麼樣,也是未知的。

但我當時就說過,可能大家過完春節回來就把我給忘了,果真,春節回來加上疫情,就沒我什麼事了(笑)。

這也很正常。因爲總有新的戲會播,新的角色和演員會出現,這就是一個循環往復的事兒。這段時間你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大家喜歡你,你的關注度就高一些,再過段時間沒有作品或者好的露出,就“消失”就好。

自己或者人家把你抬得越高,你就摔得越狠,我當時已經不是年輕小孩兒了,覺得我紅了就怎麼着了,而且身邊優秀的人太多了,人家都沒怎麼樣。

最近在《輕年》裏演的童秋,就和過往的角色形象有很大的反差。他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也是當下一類人的縮影:爲了換更大的房子想要升職加薪,爲了滿足父母抱孫子的願望跟老婆着急要孩子,還要照顧生病的父親,面臨很大的生活壓力,但永遠是自己扛。


很多人“離開”了

疫情之後再出來拍戲是2020年6月,也是運氣好,接到幾個比較不一樣的角色,比如緝毒警、戰士,又上了幾個綜藝節目,讓大家看到了劉端端更多的面貌。未來我也會往不同的方向去努力,儘量給大家呈現不一樣的角色。

最早感覺到自己有點兒火,就是很多以前想去上的綜藝找過來,比如《跨界歌王》《聲臨其境》。當時確實是有點兒火,很多喜歡我的觀衆朋友就“聯名上書”,說想在節目中看到我,節目組就真的找過來了。很謝謝那年喜歡我的觀衆朋友,雖然後來很多人就“離開”了(笑)。

錄綜藝的體驗挺好的,幫我打開了自己。

我以前在工作中比較條條框框,總是特別地注意,生怕說錯話。比如跟人坐一桌上聊天兒,不知道該怎麼跟人交流,該用討好的、謙卑的方式說話,還是要有點小驕傲甚至是小跋扈的感覺,總找不好那個分寸,很尷尬。

但生活中不這樣,這麼多年,我和身邊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主動型,非常照顧對方的感受,會主動組織大家聚會,賊拉熱情、招人喜歡。但一到工作場合就變得很有距離感,顯得非常冷峻,爲什麼不能像對朋友那樣對待工作中的人?

因爲我是體制單位的,對待工作的態度也比較嚴肅,但這個東西應該只存在你搞創作的過程中,沒必要和人相處時也這樣。所以我就這麼做了,這麼做了之後發現感覺蠻好的。

有這個想法的契機之一是錄《披荊斬棘的哥哥》,因爲節目都是24小時拍攝,跟很多人也不熟,也不知道哪句話不小心就會說多、說錯,剛開始就會繃着,熟了之後表現得比較歡脫和放鬆的那一瞬間,有人說“端端你爲什麼不早這樣,你這樣多可愛,很招人喜歡”。

但我在節目裏剛放鬆下來就退賽了,二公結束的時候申請了主動淘汰。錄完節目的晚上,除了要去趕通告的,所有哥哥都在一個屋子裏,一起喫飯、喝酒、唱歌、聊天,特別好。

在我的認知中,這就是我能做出來的事兒,挺“端端”的。節目播出之後我也有看,很多朋友看完也給我發消息,說“真的很爺們兒”。我沒有覺得後悔或者可惜, 哭了幾天就過去了。哭是因爲真走心啊,三十幾個哥哥都住在宿舍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能沒感情嗎?但感情濃度剛到那兒,就結束了,該走了,還是很不捨的。


埋在骨子裏的喜歡

我是高三那年決定考中戲的,家裏人就說“你這不行啊,太胖了”。特別像以前那種叫“白胖糕”的雪糕,又白又胖又高。

上高中的時候,早晨起來顧不得喫飯,就整點兒豆漿、油條,中午我在學校喫,我爸在單位喫,一家人每天也就晚飯那頓聚在一起,喫得比較好。我媽老愛燉肉,再加上幾大碗米飯,又是男孩長身體的階段,迅速就吹到170、180斤了。

那個狀態肯定考不了中戲,得先改變自己。所以晚飯就很少喫了,每天晚上覆習完功課,就繞着燈市口的空軍大院跑上10圈兒,冬天也是渾身大汗的,回來衝個澡就睡了。就這麼減了40斤。

除了這個就是準備“聲臺行表”的考試。當時找我媽的同事幫忙輔導了一下,在考試前突擊了三個月。老師說我的條件還行,真假我也不知道(笑),可能因爲那會兒都喜歡一張白紙的考生,沒有太多筆墨,比較好調。

工作室鏡頭中“被迫營業”的劉端端

但我自己沒啥把握,考試的時候也緊張。我是北京004號考生,大家面試自我介紹的時候會說“各位老師好,我叫xxx,考號是xxx”,結果我前面的考生說自己是004號,老師說“你不003嗎”,他說“哦對對對對,我是003”,等輪到我,我又給報成了005號。還有同學說着說着,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緊張成什麼樣的都有。

考試內容到現在都記得,臺詞準備的是一段詩朗誦,叫《想念姥姥》,那首詩表達的是一個小孩兒對姥姥的想念;音樂考試我唱了《獅子王》的主題曲,《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因爲我高中那會兒比較喜歡邁克爾·傑克遜,考形體的時候穿着緊身褲跳了一段他的舞,哎呀那畫面老可怕了。表演就是老師出的即興考題了。

想學表演不是臨時起意,很多東西都是耳濡目染、潛移默化。

我媽媽、姥姥、姥爺都是幹這個的,身邊的叔叔阿姨也是,那些叔叔阿姨的孩子,他們的愛好也是這些,我從小跟着鄰居哥哥一塊兒聽邁克爾·傑克遜,後來又和發小一起聽日本的搖滾樂隊X-JAPAN,我們都在中國青年藝術劇院的院兒里長大,小時候沒事就去看我媽和姥姥姥爺他們排練,看他們創作的話劇,

上學期間也接觸過,我高中是在北京市第二十五中上的,那個學校一直比較注重培養學生在文藝、運動方面的興趣,高二之後我就是學校廣播臺的臺長了,拉着同學們一起做企劃、找歌單,再用軟件給做出來,用的都是很古早的軟件,Cool Edit和Qbase。每週五早上會有半小時的時間,播我們自己做的節目。

我早期是個技術宅,搗鼓過很多關於電腦的東西。上初中的時候還給老師攢過電腦,那會兒大家買電腦都不買品牌,自己買CPU、主板、硬盤、內存、顯示器,然後組裝在一起,價格能比品牌的電腦便宜兩三千,設備反而是更好的。包括後來上大學,我自己弄過一個小錄音棚,沒事就錄歌玩兒。

所以回憶起來,對這些東西的喜歡其實是埋在骨子裏的,只是到了高三才跟家人提。

他們當時問我對報志願的想法,“是學醫,學法,還是什麼?”我說“我要學表演”,他們問我“學表演是爲了什麼”,我說“學表演是爲了唱歌”(笑),特別矛盾。但確實有一個做搖滾歌手的夢想,當樂隊主唱,現在這個夢也還在(笑)。


成不了別人,就做自己吧

我決定要考中戲的時候是很決絕的,沒有plan b,想不到不當演員該幹嘛,就是一意孤行。但家人有勸過我,說這行不是那麼容易。

我媽媽以前是很優秀的演員,曾經有機會得到更好的發展,但後來爲家庭放棄了事業。所以對她來說,在這個職業上並沒有取得世俗意義的成功。

我爸爸是醫生,他覺得當演員是沒有希望的,畢竟行裏有那麼長得更好看、各方面條件更優秀的人,最好能學醫或者學法律,飯碗端得穩,還賺得多。

直到我學了表演,家人有挺多年都不太認同。上大學那幾年,他們看了我的幾個彙報演出,就覺得我可能選錯行兒了,剛畢業那兩年演的戲也不太對路子。可能從普通高中直接跳到中戲這樣的藝術院校,確實沒開竅。但後來他們看到我一點點成長了,做得有模有樣的,作爲父母還是很驕傲的。

畢業之後我先去了國話,決定先在劇院待個七八年,然後再找機會演影視劇。

那會兒老一輩都說男演員要等到30歲或者30歲之後再出去演戲,他們這麼說,我就這麼聽了,而且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家裏人就是從劇院走出去的,那我也想要努力地留在這裏。

再走進劇院的感覺是熟悉又陌生的,曾經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變成了同事,大家都是看着我長大的,有時候跟人聊起來,他們會說“端端,第一次見你還七八歲呢”。

在劇院的最初幾年都是跑龍套,比較閒,反而有了更多時間去做一些音樂上的事兒。有時候把自己關在錄音棚,一關就是一天。一般中午喫完飯是1點到3點的樣子,先撐撐嗓子,得唱唱,然後調一些歌兒出來,錄上3個多小時,聽着都ok了,8點左右開始做後期。

後期都是自己研究着做的,一邊在百度查着教程一邊做,包括錄歌什麼的其實全都是自己研究出來的,說真的,也給大家一個建議,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那會兒也算是開始做音樂了,給電視劇寫過幾首歌,但剛寫了一兩年耳朵就壞了。那段經歷提過太多次了,後來治病的時候又胖回去了,胖到180斤,就覺得不能再這樣沉溺下去,徹底決定去影視行業打拼。

剛開始也不是那麼順,但還是有好運在身的,接的戲都播了,班底也不錯。能有一些角色被觀衆記住,離不開那幾年在話劇舞臺上的歷練。

但我不希望大家有一種錯覺,覺得演話劇出身的演員會更怎麼樣,話劇和影視之間沒有誰貴誰賤、誰重誰輕,都是在做創作這件事兒。只是對於年輕演員來說,舞臺更能夠樹立起他表演的氣質和基調。尤其一畢業就被拉出來的孩子,慢慢被磨鍊出質感,但如果走不好,也會變得模式化,其實有利有弊。

去年開始,我也有了自己擔任男主的戲《鼓樓那些事兒》,第一次在國話的舞臺上挑大樑。去年11月演了5場,今年4月演了5場,11月還要再演5場。在每年一些特定的日子裏去和大家近距離接觸,我就覺得很好,很值得珍惜,這可能就是話劇演員跟觀衆朋友的一種羈絆。

話劇《鼓樓那些事兒》劇照

在劇院會有安全感,但是挑戰感也很強。那麼大的劇場,你一個人就像釘子一樣戳在那兒,把你的氣場、個人魅力散發給來看戲的幾百,甚至上千的觀衆朋友,那真的是一種挑戰。除非是小劇場,否則光打在臉上,你是看不清下面觀衆的,但會感覺下面都是朋友,因爲有一部分人是來看你的,還有從外地不遠千里趕來的,就想以更好的狀態去回饋他們。

我覺得自己現在正處於往上爬升的階段,在還有韌性的時候一定要努力往更遠的方向去爬,理想和現實會越來越近的。但實話實說,比頭幾年,我想要往更高、更遠去爬的慾望變得低了一點。

比如小時候會比較主動地去爭取一些機會,現在也會努力,也許你本來不在被選擇的範疇內,但因爲你的真誠和努力,別人會把你加進去。不要怕失敗,不要怕爭取,得不到好的回報也還是要爭取,爭取一下不丟人。但現在不覺得這種爭取必須要有回報了。

我其實不太看自己上過的綜藝,劇也是,就是不想讓自己活在回憶裏,因爲它會讓人變得柔弱。我只有偶爾會這樣,夜深人靜稍微酌了一點兒,微醺了,回想自己這一路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的,發生了什麼,幾年前什麼樣,現在什麼樣。

以前可能會想,自己一定要成爲“誰誰誰”,但慢慢地發現可能成不了,那我可以再試着成爲“那個誰”,等過幾年又發現“那個誰”也成不了了,我就還是成爲我自己吧。這不好說,它更像是一個未知數,一個問題,所以還是交給時間吧。 (來源:騰訊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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