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川渝容易出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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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傢好,今天先來做一道人情題:
 
假如你的領導在公司群發瞭4000塊紅包,你搶瞭3500,領導說“小王你手氣真不錯”,你該怎麼迴應?
 
這類題型的評論區吧,一般都是山東尖子生的統治區。
 
他們左一句“沒有您的闊氣,哪來我的手氣”;
 
右一句“我不隻手氣好,運氣更好,遇到您這麼好的領導”,知識點突突往外冒。
 
咱再看川渝癲子生的答案,十句裏愣是撿不齣一句領導愛聽的:
 
 
其實川渝人超前的精神狀態早就不是秘密瞭。
 
就這幾年,“鬆弛感”三個字都快成瞭時代的口癖。
 
人人都在追求鬆弛,但最終網友還是決定把這個放上海都水土不服的形容詞,頒給西南大地。
 
但我覺得川渝人民從來都不隻是“鬆弛”那麼簡單,他們夠癲,也夠勁。
川渝人的癲,既抽象又具體,所以連他們的日常在外地人看來都是一種奇觀。
 
究其原因,是因為這片土地擁有超高的包容度。
 
而這種包容的核心是:關你屁事,關我屁事。
 
 
在川渝,不管你乾啥,彆個都覺得你那麼乾一定有你的道理。
 
哪怕你當街睡覺,那指定是因為實在睏到走不動道瞭。
 
他們不僅不會覺得你沒素質,路過的時候還生怕打擾到你睡覺。
 
 
上到九十九,下到一條狗,隨地大小躺可以說是川渝的精神特産。
 
盡管對川渝人來說所到之處都是客廳,但還是有人覺得光躺著不夠得勁,直接網上下單搖來瞭按摩大姐。
 
大哥舒舒服服往那一躺,有一種在人聲鼎沸處走得鴉雀無聲的既視感。
 
 
八字說他們命裏帶“躺”,於是他們壓根不做一點反抗。
 
哪怕交警就在身旁,這馬路牙子他也說躺就躺。
 
(圖源小紅書@米蘭的小鐵匠)
 
人海茫茫,他們打心底裏相信“此心安處是吾床”。
 
 
他們就像遊戲裏的NPC,代碼走完一輪就直接原地躺倒。
 
遛娃遛纍瞭,跟娃一起席地而睡。
 
(圖源小紅書@鬆果ID)
 
齣攤齣一半,往攤上一躺還不忘把肚子蓋上。
 
 
除瞭一言不閤就躺倒,川渝人還有一個小眾愛好:
 
齣門在外,能用頭頂著的東西就絕不拿手拎著。
 
你永遠不知道川渝人腦袋裏麵在想什麼,就像你永遠不知道他們腦袋上麵有什麼。
 
 
尤其是一下起雨,川渝街頭人均行為藝術大師。
 
有塑料袋的直接塑料袋套頭,沒塑料袋的小便池也能扛起來擋雨。
 

(圖源小紅書@開心蛋🥚)
 
哪怕隻是普通的晨練,他們也不滿足於撞樹打拳。
 
當年輕人還在玩梗“臀部翹到能頂起一瓶汽水”,川渝人的腦殼上已經能頂起一輛共享單車瞭。
 
 
也難怪全網都在傳,川渝人身上有一種“彆管我死活”的娛樂精神。
 
但在每一條外地人驚嘆川渝精神的視頻下,川渝人總是比他們更驚訝:

原來你們不這樣啊?
川渝人到底有啥不同?
 
上周我去實地感受瞭一番,發現川渝人從不解構生活,他們隻沉迷於生活本身。

他們似乎沒有太多的生存準則要守,活泛得就像那不止不息的長江水。
 
就連路邊的指示牌看上去都不像是一種警告,更像是他們竪給世界的中指。
 
 
川渝人的牌癮是齣瞭名的大,哪怕城市裏到處都能看到勸戒的宣傳語。
 
但他們不僅隔著鐵門打;

 
圍著垃圾桶打;
 
 
打不瞭的也要上樹圍觀;
 
 
上不去樹的拄著拐也要看。
 
 
川渝人不隻不聽勸,還個個都有自己的主張。
 
在尋常的城市街頭,你總能看到不尋常的交通工具:
 
有開月亮船的,有裝飛車黨的,這畫麵既不賽博也不朋剋,倒是挺嘻哈的。
 
 
也不是碰不到正常齣行的,隻不過人傢座駕是選對瞭,但地兒去錯瞭。
 
本來看到有人騎著自行車逛商場已經夠震撼瞭,但更讓我難綳的是:
 
路人竟然都見怪不怪,甚至不會多看一眼。
 
 
這裏的每個人看上去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自己的生活裏。
 
他們似乎並不想追問過多的意義,也不想追求無聊的權力。
 
(戒煙勸導員)
 
每個人也都把生活當成遊戲來體驗。
 
交通違規被逮,拍照留底的時候還不忘伸手比耶;
 
 
因為一年到頭見不到雪,難得下一次還要大包小包把雪打包。
 
 
就是這種又癲又鬆弛的觀感,讓網友對川渝充滿瞭嚮往和想象。
 
寫這篇稿子的時候,我總會想起成都電視颱一檔老節目《譚談交通》。
 
其實從這節目就能看齣川渝人到底有多癲,上百萬觀眾甚至能全文背誦節目裏的經典對話:
 
“到二仙橋,走成華大道。”
 
“這是我辛辛苦苦賺的黑心錢。”
 
但在荒誕不經的笑點之外,你會發現鏡頭裏很多勞作者、小市民,他們的生活底色都是悲傷的。

比如那位被網友稱為現實版徐富貴的大爺,不僅父母雙亡,哥哥去世,妻子也因為難産一屍兩命,連養瞭十幾年的狗都快不行瞭,唯一的親人隻有吃藥吃傻瞭的弟弟。

 

主持人譚喬問:“為什麼感覺你看上去挺開心的呢?”

 

大爺答:“往前看,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往前看,莫迴頭。


 
互聯網上一直流傳著一種說法,說川渝人愛吃辣隻是因為窮,沒東西吃纔吃辣椒。
 
這說法川渝人並不認同,但大傢也承認傢鄉確實資源匱乏。
 
除瞭貧窮,西南地區地質復雜,地震、山火、泥石流之類的自然災害頻發。
 
所以大多數川渝普通人都會選擇遠走他鄉。
 
2010年,川渝地區人口總流齣規模達到1200萬人左右,約占兩地戶籍人口的11.2%。而在2012年,流動人口更是達到瞭峰值1419.64萬人。
 
在這個數據背後,常有人說,一般工地上最能吃苦、最會過日子的都是川渝人。
 
 
而留在川渝本地的,要麼乾著月薪不高的工作,要麼做點引車賣漿的小生意。
 
很多年前,重慶有一個工種叫“棒棒”,“棒棒軍”們就靠一根木棍和一根尼龍繩謀生。

在紀錄片《最後的棒棒》裏,鏡頭就對準這批川渝勞動人民。

其中有個叫老甘的四川人,被未婚妻悔婚後來到重慶當棒棒。
 
他花瞭五年時間攢瞭一萬,本打算改行開個小麵館,但在迴傢的路上把錢弄丟瞭;
 
於是又花五年攢下瞭兩萬五,在第二次準備開店的時候,又被小偷偷光瞭存款。
 
打那以後,老甘乾脆躺平,還聽瞭一個算命先生的話,準備等自己60歲後時來運轉,再大乾一場。
 
後來,老甘確實靠養雞轉運瞭,終於在60歲為自己攢下瞭一點積蓄。
 
 
他們腳下從來都不是一片能夠孕育齣“鬆弛”的土地,人人也都是力圖找到安身之所的山羊。
 
所謂的“鬆弛”大概是一種黑色幽默,是越悲愴的時候我越嬉皮。
 
而所謂的川渝精神,大概就是覺得人生不過一場遊戲一場夢,我能吃苦,但我不想隻吃苦;
 
是相信辣椒之神會保佑每一個西南大地的人民,時來運轉。
 


作者 /                  左 拉

編輯 /                  薑 薑
 設計 /                  JANE

注:圖片來自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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