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8,它是許多人心中最偉大的英劇
有部神劇,40年前播出,全系列評分均在9.7分以上,其後還未能有類似作品超越它。超越其不動聲色、令人捧腹大笑的功力,超越其對虛僞與假象入木三分的刻畫。它就是着力於刻畫虛僞,卻真實、辛辣到令人叫絕的政治諷刺喜劇——明明是以“常年收視率最低”的政治劇爲題材,《是,大臣/首相》卻拿下了萬民空巷的熱度,英國下議會每到它播出時不得不暫停開會。而熱情的觀衆們一度強烈要求劇中扮演首相的演員真正參與大選,直到演員出面回應稱“無意參選”,才最後罷休。撒切爾夫人甚至主動爲這部劇寫了一段小品,邀請主角出演,並在劇中扮演自己
《是,大臣》備受喜愛最膚淺的原因,便是劇中埋下了太多富含反諷意味的笑梗,像是在連貫地播放相聲小品。
作爲一部政治諷刺喜劇,全篇虛僞而正經的官腔算是這部劇的一大特色。故事從行政事務部大臣吉姆·哈克走馬上任,與常任祕書漢弗萊爵士和私人祕書伯納德共事開始講起,以每集一個故事的形式展現英國官僚系統中的種種怪現狀。趙本山的小品臺詞或許可以對其概括一二:“英國比較亂套,成天勾心鬥角,今天內閣下臺,明天首相被炒,鬧完金融危機,又要彈劾領導,縱觀世界風雲,這邊好生熱鬧。”它繼承了英國人一貫的自嘲不留情面、罵人不帶髒字的優良傳統,將經濟、文化、外交、教育、醫療等等各個方面的弊端逐一暴露出來,在嬉笑怒罵間揭開英式民主制度下荒唐陳舊的陰暗面。聽中老年男性聊政治可能是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之一,《是,大臣》卻是個例外。劇中三位年過半百的主角性格迥異而各富魅力:大臣吉姆像獵犬,樂觀有衝勁,總想着在政壇大顯身手;漢弗萊爵士像狐狸,狡獪有謀略,將權術玩得爐火純青;資歷最淺的伯納德像貓鼬,謹慎地維護着兩方間的平衡。在內閣辦公室有限的空間中,三人你來我往明爭暗鬥,將原本枯燥的政治聊出了花樣,更上演了一幕幕令人捧腹的名場面。不過在幽默的表象之下,《是,大臣》的底色仍是要批判體制的弊端,諷刺官員的無能:身爲政客的大臣最看重支持率和曝光度,爲了討好選民不惜一切,而公務員們旨在維護文官系統的穩定,因此處處牽制大臣的行動,暗中操縱着事態的走向。不同的身份讓他們之間相互牽制又相互依賴,共同炮製出一幕幕看似不可理喻,實際滿是精妙算計和權力博弈的荒唐事:沒有患者卻耗費大量資源的醫院、爲國創收又減負的菸草行業、不懂經濟的經濟學家、不關心孩子的教育部......可以說《是,大臣》中每一個故事的“圓滿”收場,都是各方推諉扯皮、利益交換的成果。就像一些脫口秀的成功離不開現實世界的強烈反饋,《是,大臣》能夠穩坐神劇寶座也不僅僅是因爲演員的魅力和文本的精妙,更是得益於每個當下發生的事件對它的呼應。它就像是現實世界的預言書,老早就把爲官從政的套路摸得門清:立場重於事實、官方否認的即爲真相、有魄力並不是一種誇獎等等都是官場中祕而不宣的真相。“半部《大臣》治天下”的說法或許過於誇張,但半部《大臣》知英國絕非虛言。具體到英國事務上,《是,大臣》的吐槽就來得更猛烈些了:需要轉移媒體的注意力便驅逐俄國外交官;脫歐公投再次坐實了英國歐洲攪屎棍的定位;否認事實、拖延處理、假意補救、躺平任嘲的消極應對四步棋也被用於疫情防控、知名大學全靠高額留學生學費創收……這些至今仍在不斷上演的鬧劇讓《是,大臣》擁有了比其他作品更長久的生命力,在火了近半個世紀後仍可被稱爲“永遠的神”。回看這幾年風雲起伏,引起過大大小小的輿論爭議。而網友們選擇搬出某段鞭辟入裏的名人名言《是,大臣/首相》能在40年後依舊被翻出來諷刺時事,無疑是因爲它在“諷刺”這種表現方式上,做到了讓人叫絕的地步。
時而毫不留情面地用尖銳字句戳破假象、揭露現實,時而虛構比現實更魔幻、更荒誕的故事,反諷奚落。上世紀二戰前後開始,政治諷刺喜劇就一直是影視界中不太大衆的題材,但卻能留下銘刻影史的佳作。卓別林的系列諷刺喜劇,就常對着軍國主義、資本工廠、剝削工人等議題“開炮”。諷刺這一表達形式,越來越少地被利用在影視作品本體中,而是成爲網友們需要嘲諷某個事件時,特意拎出的一段臺詞、一張截圖。它被切割爲了一個個隱喻的意向,不再被用於傳達完整的邏輯,比如像《是,大臣/首相》,用前後五季內容,徹頭徹尾地諷刺了整個英國官僚體制。而諷刺藝術往往與褒貶無關,只爲挑破虛妄、反襯複雜而多面的現實。倘若藝術創作中只剩褒與貶的情緒,不知是該哀其“無趣”,還是哀其小看了人性、小看了這個世界了。導演: 彼得·惠特莫爾 / Sydney Lotterby
編劇: 安東尼·傑依 / 喬納森·林恩
主演: 保羅·愛丁頓 / 奈傑爾·霍桑
豆瓣 9.8 IMDb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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