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公佈後,嬸子和堂弟居然瞞著我這麼幹,讓我們斷親了近10年

01

 

2008年6月26號晚上十點,我通過撥號查分的方式得知了自己的高考成績和總分、單科在全省的排名。


這也是我這輩子聽到的與我有關最大的數字,多年後,我就在想,我的名次如果兌換成錢,那該多好啊,即使砸死我,我也心甘情願。


當時,陪着我在現場的除了我爸媽,還有嬸子和正在體校讀書的堂弟曜(我和曜是一個曾祖父)。


爲什麼嬸子和曜會在呢?我到現在也不明白。


後來據母親回憶,那晚他娘倆是專門去看我笑話的。


明明晚上九點就可以回自家睡覺的,可偏偏他們坐着不走,攆都攆不走,非要聽聽我考多少分。


嬸子看出了我表情的不悅,仍舊事不關己漠不關心地說,說得淨是風涼話,“沒事兒,沒事兒,大不了讓曜給他們領導說說,也去他那個學校練體育得了。”


母親居然當了真,想必當時她也被我的成績給轟炸的六神無主了吧。


畢竟,她做夢夢見的可是我考了640分,哪知成績水落日出後,居然低了100多分,簡直毫無天理。


“他嬸子,這樣不大好吧,巖畢竟讀了高中,曜是初中沒讀完,你讓他去曜的學校,恐怕不妥吧。”


曜估計在家就喜歡喫雞下巴,母親話音剛着地,就被他接了過去,“伯母,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俺哥是比我多讀三年書,可有什麼用?連二本線都沒到。”


母親看我一個人走到平房上,躺在涼蓆上,吹着催汗的夜風,怕我一時想不開,衝動做傻事兒,就對嬸子說,“你們先回去吧。”


就這樣,嬸子和曜才依依不捨地從我家裏離開。


走的時候,嬸子說,“巖,別難過,大不了去鄭州跟着你叔學習清洗油煙機,一年下來不比上大學掙得少。”


曜也跟喫了彩虹糖似的,整個人美得五顏六色的,“哥,明天我喊你出去釣魚去。”


出於禮貌,母親都替我一一做了回應。


然後看向我,我微眯着眼,她以爲我睡着了,就下了樓梯,住屋裏去了。


半夜,我實在是心裏有事兒睡不着,想在香椿樹下坐着發發呆。


結果,黑暗中的母親,一顫一顫的肩膀,一聲一聲的飲泣,成了我那一夜難以抹滅最鮮明的記憶。


原來,母子連心是真的。


原來,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能告知你的快樂,你的悲傷,那麼這個人絕對是你的母親。



02


我把自己關在屋裏一星期,母親就這樣陪了我一星期,高考志願是我同桌陽給我填的。


一星期後,母親要去磨坊磨面,我本不想隨從,可她一個人又實在搬不動一袋百十來斤的小麥,我便只好戴着帽子,走出了那扇紅漆大鐵門。


路上都是熟人,不得不打招呼,招呼過後,卻發現每個人的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麼耐人尋味。


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篤定。


直到磨坊的劉叔告訴我,“巖,考的不理想,來年再復讀,你從小學習就好。”


考的不理想……劉叔是怎麼知道的呢?


母親先我一步,“老弟,巖的成績誰透露的?”


劉叔說,“自然是曜和他媽說的,天天端着飯碗,站在大街裏,沒第二個話題,就是討論你。”


“都說了啥?”我有點兒衝動,想去找嬸子懟架。


“就說你學習好是徒有其名,其實並不好,還說從小就沒看好你,又說你這個成績,曜要是讀了高中也能考,甚至比你考的還要好。”


我手上的青筋開始迸現,我的憤怒已經飆到頂點,我的面部開始爆紅,我的大腦在迅速升溫……


我知道嬸子從小就看不起我,外號“二椅子”就是她給我起的;


也是她嘲笑我走路屁股一吊一吊的,跟個女人似的;


還是她在我一年級留級第二年的時候,說我“腦子看着有點兒不大正常”;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不被她看好我,卻在五年級小升初時,拿了語文全縣第一的好成績,而她的兒子只能讀六年級;


三年後,我中招成績雖然不好,但依然攔不住我去讀了普高,他兒子卻讀了體校;


又過了三年,看到我高招敗北,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想到這兒,我突然理解了嬸子,畢竟她兒子永遠都休想比過我,她羨慕,她嫉妒,又如何?


就像現在我的兒子——雲哥,他哪怕是一時落人後,長遠來看,別人也甭想比過他,他一定是最優秀的那一個。



03


誰不聽媽媽的話呢?況且,我們屬於是近親,如果發生內訌,絕對被村子裏的外姓給恥笑,所以,我忍了,母親也認了。


但我們的退一步並未換來嬸子的適可而止,她反倒更進一步變本加厲起來。


我考上了一所大專,本來就覺得丟人現眼,通知書寄到村子裏的小賣部,我是晚上十點偷偷去拿的。


本以爲我做的是天衣無縫,無人知曉,可這世上哪有什麼祕密的事兒呢?


消息不脛而走,如長了翅膀,很快就成了村子裏的重磅新聞。


大部分人都是圍觀者,說說就過去了,唯有嬸子和曜,再次大發厥詞。


嬸子說,“這個大專,我知道,我兒子不用考都能去,他還非要考一次……”


曜說,“讀這個大專有啥用,將來去挖煤嗎?哈哈哈。”


這些話我雖然沒現場聽到,但當別人說到我耳朵邊時,我還是悲傷大於憤怒。


母親和我恰恰相反,她是憤怒大於悲傷,她當即決定和嬸子家斷交。


可斷交哪有那麼容易,一個村的,又是一字掰不開的“李”……


不過,隨着我大學畢業進了“國企”,我們搬到了城裏,和嬸子一家打打算算,已有十年沒見過一次面,說過一句話了。


直到爺爺18年去世,我回老家奔喪,見到了嬸子,她也不復當年的模樣,老了,看起來也慈祥點兒。


她看着我有點兒尷尬和不自在,我何嘗不是呢?畢竟彼此間的齟齬一直都在。


關鍵是嬸子也真的揚眉吐氣了,她的小女兒考上了北京的一所211大學,是學霸中的學霸。


考上後,鄉政府還給她家送了一塊匾額,她在曜身上失去的,在女兒身上已經全部找回。


針對這件事兒,我一直在反思,別人笑你,辱你,罵你,欺你,都是別人的不對嗎?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不夠優秀,才換來的現實報嗎?


重活一世,我若考了清華大學,嬸子和曜還能這麼洋洋自得嗎?


反擊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是臥薪嚐膽,把這一切當成是激勵,幹出一番漂亮的成績讓別人閉嘴。


同時,也想對那些嘴快的王者說一句,管好自己,做好自己,莫要討論他人是是非非,他人的好壞,只要與你不產生直接的關聯,就請選擇輕輕地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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