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證雖好,但在醫學之外的應用還得考慮適用條件

循證醫學的實踐可能是最符合實事求是原則的,人們如果能在這個問題上達成共識的話,可能在其餘各方面的分歧都要小得多。


這一思維方式當然可以應用於許多場景,比如在遠程辦公階段,強制要求所有員工必須在工作時間內處於攝像頭的監控之下,這個要求會有利於提高工作效率麼?


這是可以通過對照試驗來證明的,我們假設經過對照試驗之後發現,這個要求並不能提高工作效率,老闆在明知這個結論之後,仍然做此要求,那麼我們可以認爲,該老闆是個蠢貨。


如果經過對照試驗證明此舉確實能提高工作效率,但是員工不想爲此犧牲隱私,老闆卻固執己見,我們只能說老闆是個沒人性的壞逼,但絕不能說他是個蠢貨。


但很多問題是無從參照很難拿到證據的,比如以人類最主要的焦慮來源擇偶而論,雖然情感專家比驢都多,但它們能幫你找到合適的對象麼?它們的建議有證可循麼?


2019年10月,喬爾在加拿大滑鐵盧大學進行了一次專題報告。報告題目是《我們可以幫助人們更好地選擇伴侶嗎?》


喬爾在與其餘85位全球最著名的科學家組建了團隊,彙總了來自 43 項研究的數據,從上萬對夫妻中搜集並分析了百餘個變量,使用了最先進的機器學習模型後,結論是——


不能。

爲什麼會有如此令人絕望的結論呢?

用學術一點的說法,就是這其中的變量太多。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一定要設置太多標準意義就非常有限了。

造化弄人,男歡女愛方面變數太多,心裏愛着 90 分的,隨時準備拿下 70 分的,最後得到一個 49 分的——這樣的悲喜劇一定發生過許多次,不然難以解釋逐漸飆高的離婚率。

找工作或選專業的問題跟找對象有點兒像,只是難度略低,變量太多這個大前提,也導致了找工作這件事幾乎無證可循。

沒人能準確預測未來十年二十年的變化。

從人類演化的歷史我們能夠發現人類這個物種有着異常強大的適應性,比如久入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只是最簡單的適應,一個人究竟能幹什麼,聽別人說出花來都沒用,你不親自幹一干,你就是不知道。

在有證據的領域追求確定感是明智的,在不大可能有證據的領域還非要去抓確定感,只能是庸人自擾了。

還能怎麼辦呢?

幹就完了,其餘的,交給命運。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漫長演化歷史中勝利者的子孫後代,幾百萬年的悽風苦雨都闖過來了,眼前這區區短暫的一生,你怕雞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