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處除三害》,吃了沒文化的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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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紅是非多,片紅也一樣。

《周處除三害》中的許多梗正在成為網絡熱門,抄襲的新聞接踵而至,不過,今天我們不理會那些傳言,還是專心分析影片本身。

《周處除三害》網飛版、內地點映、公映版三版區彆。

內地點映與網飛版:靈修堂屠殺鏡頭替換,大多時間停留在尊者的畫像上,少瞭陳桂林在靈修堂換子彈,刪瞭陳桂林行刑前“生於民國75年”颱詞。

內地公映與點映版:時長不變,刪瞭陳桂林下船自首時船頭的旗子,以及給錢的鏡頭,並沒有打馬賽剋。

總的來說,故事綫無任何變化,不影響觀看。

這些畫麵看與不看問題不大,就是內地版靈修堂部分可能有些不夠震撼,但鏡頭對準尊者畫像又有瞭另一番風味。

那些說刪減、審查毀瞭《周處除三害》的,可能有不少是跟風者,他們見到類似信息就趨之若鶩,他們想看的根本不是電影,而是找到一個由頭攻擊。

當然,還有一群傢長,他們倒不在乎刪減與否,隻是不聽勸,愣找背鍋俠,到頭來電影受罪。

《周處除三害》看簡介與預告就知道肯定不是閤傢歡,也不適閤帶小孩子看,有些傢長帶小孩子看瞭,然後反手以黑暴黃血為由舉報。

除瞭審查之外,這些所謂群眾更是被刪減,被換盤的幫凶,國內分級製為什麼難執行,部分群眾也是原因之一。

你都告訴他“少兒不宜”瞭,他依然會視而不見,帶孩子進去,把電影舉報,內地太大瞭,人多而雜,所以有些政策不是那麼容易落實。

這些人連陳桂林都不如,他一開始確實因文化桎梏,結尾最起碼清醒瞭,但有些人總是執迷不悟,不知與時俱進。

《周處除三害》告訴瞭我們一個真理,好好學習的重要性。

即使一開始不是好人,但也在往好的方嚮走,隻是犯下的罪孽必須得贖。

陳桂林為什麼想除三害?一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有名氣,其實還不夠齣名;

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反正都晚期瞭,倒不如搏一把;三是他不知道周處除三害的故事,以為是因為“除”而齣名,其實是因為改過自新。

總結,還是吃瞭沒文化的虧。

如果肺癌四期,不可能上竄下跳,他老是抽煙又咳嗽,再加張貴卿一忽悠就信以為真,假使稍微查一查資料也不至於如此。

還有《周處除三害》的典故,但凡看看書也知到底該怎麼做,為民除害與為己齣名完全是兩迴事。

片中也用貪嗔癡中的癡明示瞭陳桂林確實沒怎麼上過學,他戴的手錶上的圖標是豬,意思是愚昧無知,分不清是非黑白正邪。

不過,雖然他讀書少又被騙,但他在除榜一榜二的時候也順道做瞭好事,算是有些許浪子迴頭的醒悟之心,如救瞭小美,滅瞭xie教,除瞭自己。

還在被 洗 腦 後覺醒,一開始他以為牛頭確實很早就完瞭,所以乾脆加入瞭靈修堂,決心做一個新造的人。

從他給小胖送飯時爽朗的笑,受戒時懺悔的哭,捨棄身外之物時不再猶豫的決定,都可以看齣他想要從頭再來。

他入瞭教也不是盲從,在看到小胖吐黑水後發現自己被騙。

於是呼救、逃生、求證、開槍、自省、卡卡嘣、嘣嘣嘣,最後上船自首,還給人質說你辛苦瞭。

盡管文化上不懂“周處除三害”,但在物理上,導演讓他做瞭“周處除三害”該做的事,最終完成從物理到心理上的轉變。

臉上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走,眼神變清澈,除去三韆煩惱絲,消瞭無名業火,不再我執,天天嚮上,今時方知我是我。

陳桂林沒文化,但渴望做個好人。

靈修院女主唱有文化卻比沒文化的陳桂林更可怕,這個角色也有很大的解讀空間,如她為什麼能夠坦然赴死?

其實,把《周處除三害》類比《殺死比爾》就明瞭,要什麼邏輯,爽就完瞭。

後現代主義的宗旨就是把一切通俗化、解構化,不要晦澀難懂,追求簡單易懂,過癮、痛快,情緒價值最大化比什麼都強。

有時候並不是每個鏡頭、角色,導演都會賦予意義,如《瘋狂的麥剋斯4》中戰車上的噴火吉他手,他的存在對於全片無關緊要。
可讓他在那搖滾,看起來就很酷、很帥,給廢土科幻增加瞭朋剋範兒,連溫子仁都說過,將來自己拍大投資電影時,也要整這麼一個有“資”有味的角色。
但這類設計導演往往不會給齣解釋,任憑觀眾猜想,過度解讀也好,閤理推理也罷,對影片而言都是利大於弊,如果導演給齣瞭標準答案,電影瞬間黯然失色。

若是從角色角度看,坦然接受死亡是她當下的最優解。
女主唱是個明白人,她知道自己天天念叨的宮頸癌晚期,遇上尊者都變好瞭是騙人的,就是為瞭撈錢撈的好看一點,為此他們毀瞭許多傢庭,也背上瞭不少人命。

尊者已被陳桂林處決,她要是逃命,齣去也不好過。

謊言被戳穿,遲早有一天,受害者或法律會找上門來,惶惶不可終日,榮華富貴又有何用,習慣瞭眾星捧月,發號施令,突然無人追捧比殺瞭她還難受。

所以她選擇賭一把,賭陳桂林不會迴頭,贏瞭繼續作威作福,縣長是誰不重要,輸瞭也無所謂,反正也在預料之中。
陳桂林返身一槍一個的時候,女主唱依然不動如山,走與不走已經不是一個問題,都是必死局,何不站著死。

若從鞋教的角度看,不能以正常人的視角對待他們的行為。
女主唱謊言重復瞭無數次,有時候連自己都信以為真,她懷孕後纔敢說自己一天到晚說得癌癥,還好這些都不是真的,可見在某個階段她連自己都騙瞭。
既然她與信徒都成瞭盲從者,那他們就確信尊者的那些話,什麼一無所有有什麼不好,死亡也可以投胎轉世。

這樣一來,女主唱懷的孩子就成瞭尊者的轉世之身,她也能順利繼承權威,同時死亡是新造,也就不懼怕爆頭瞭。
迎著子彈,緊緊跟隨,不需多想,一起飛翔,新造的人,殉道者為道而死,她的內心是充實、浪漫、偉大的,死是成全。

若從爽片的角度看,這樣的設計觀眾看得帶勁,還有利於票房。
如果不殺死女主唱,觀眾這關過不瞭,也與除三害的主題不符,電影又多瞭一層無法忽略的硬傷,如果她不死,後邊的劇情如何發展,會讓影片卡在一個進退維榖的尷尬局麵。
如果殺死她,怎麼殺更好?她害怕逃走被射殺,還是帶著信徒與陳桂林拼命被乾掉?這兩種方式都會讓陳桂林的轉變變得毫無信服力,因為陳桂林不再是懲惡揚善,反倒是濫殺無辜。
但讓女主唱神情自若,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赴死,一來可以塑造他們死不悔改的迷信心理,二來觀眾也沒觀影負擔,這些執迷不悟的鞋教徒該死。
三來陳桂林的形象變高大,畢竟導演的目的是讓他迷途知返,為民除害,不是簡單的殺手周處,四來女主唱當個工具人,劇情順理成章的接下去,觀眾直呼過癮,票房水漲船高,還留下不少遐想,口碑隨之提升,熱度緊隨其後。

黃精甫在功利為先的香港電影浸淫多年,太懂觀眾和市場想看什麼瞭。
商業片能賺錢纔是王道,賺錢纔有機會繼續拍片,不然都無從談起,其他導演可能想的多,但就黃精甫來說,潛力股當瞭二十多年,他的電影都是一個模式,僞裝成文藝片的商業片。
那套晦澀難懂的東西,觀眾一知半解,他也是,看過他的《江湖》《復仇者之死》等片便知,他講深刻、嚴肅的概念往往都很虛浮,符號化,論據支撐不瞭論點,都難以落地。

由此可知,女主唱能夠坦然赴死是黃精甫能做到的最好的選擇。
他並沒有想到那麼多,這不是貶低,能夠把商業片做到中等以上已經強於大多數導演瞭,商業片是為觀眾服務的,隻要觀眾看得舒服,管他三七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