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爽,戀愛線更上頭,吳謹言如何做到的?



在話題劇集《墨雨雲間》裏,吳謹言不僅再一次演出了最清醒強韌的爽劇女主角,還在堅定“大女主戲”不動搖的前提下讓男女主角成爲久違的超好嗑大熱CP。事業愛情兩手抓,我們採訪了吳謹言,讓她聊了聊拍攝《墨雨雲間》的故事。





貌美又才情出衆的薛芳菲,故事一開頭就被郎君沈玉容和婆家所害,設計她“出軌”,讓其名節盡毀,又將其活埋,妄圖送她上黃泉路;


大難不死後,薛芳菲被名爲姜梨的女子所救,後者也是人生路坎坷,明明是中書令之女,卻遭繼母陷害,被送往貞女堂苦苦修行十年;


命薄的姜梨慘死在貞女堂,留下怨與恨,薛芳菲自此搖身變成了姜梨——她決心借中書令之女的身份殺回去,替自己和姜梨報仇,洗刷這兩個人所遭受的不公。





所有的這些劇情,在《墨雨雲間》前一兩集都已交代完畢,相信很多人也都有所瞭解。這種一上來就全是高潮的戲碼的確吸引了不少人開始追劇,女主角薛芳菲的扮演者吳謹言說,無論是觀衆還是自己身邊的朋友,反饋都“非常猛烈”。每個人都渴望看到薛芳菲扳倒繼母、懲戒前夫。





主角光環在,我們毫不懷疑薛芳菲最終會恩仇得報,但這部有40集篇幅的劇集能夠吸引觀衆的地方遠不止於這樣的抓馬設定。在古偶這個大類裏,《墨雨雲間》以最少的篇幅塑造出了最高明的情感線,帶給人另一種爽感——聰明清醒的“大女主”談戀愛,是專注自我,雙商在線,張力十足的。





男主角肅國公蕭蘅,皇帝的發小,最被信任的朝廷重臣,他與薛芳菲的相遇像是兩個謀略者的較量,不說明話,不言來意,話語間偶有曖昧,也是點到爲止。海誓山盟,詩詞歌賦,陽春白雪,一概沒有,也不需要;誤會、說教、婆婆媽媽,統統不見。那談什麼?談事業,談謀略,談家國與天下。





吳謹言形容“他倆是最好的相遇,肅國公知道我要做的事也是他這條路上的,所以他說‘殊途同歸’,我們最後是要去往一個方向的。”但也擔心,“這種事業感很重的、互相拉扯的CP能不能讓觀衆get到,會不會更喜歡甜甜的愛情?”結果就是,看過的人都上頭了。





打從二人相遇,查案中的肅國公就懷疑(或者說識破)了薛芳菲的身份,薛芳菲也自知眼前這個男人的道行。肅國公欲下一盤江山棋,但苦於打不開局面,薛芳菲假借身份雖有計策,但隨着隱藏的強大勢力漸漸浮出水面,她需入局,明裏暗裏得有人牽線,這二人正好可以互相利用,互爲棋子,互爲後手,事業版圖完美嵌合。





有了往來的必要性,便有了培養出情感的條件。肅國公喚薛芳菲“阿狸”,旁人聽來以爲是姜梨的“梨”,實則“狸”是薛芳菲的字,唯有最親近的人才喚她“阿狸”,肅國公也是暗指她行狸貓換太子之事。這種叫法既明晃晃,又暗搓搓,拉扯感就這麼被帶出來了。一來二去,雙方都意識到了對方的靠譜程度、人品的可信程度、三觀的一致程度,以及其實他們都揹負着家仇恩怨,好感漸生。





大女主爽劇,事業始終是放在首位的。薛芳菲被負心漢所害,自然是不會再輕易言愛,即便她欣賞對方。她一心撲在復仇之事上,身邊皆是陷阱,兒女情長根本不足爲提。雨夜醉酒,是薛芳菲僅有一次不再壓抑地“撒瘋”了一回,但沒醉的肅國公又很剋制地穩住了局面,最終什麼都沒發生,卻把拉扯感拉到了極致。畢竟多數時候,這兩個人都只在共商大計的情況下“迂迴”地表露一點真心,“箭無回頭路,脫弓的時候你難道就不害怕嗎?”“你不就是回頭路嗎?”諸如此類。對於這些非常有限的感情戲,吳謹言說她和肅國公蕭蘅的扮演者王星越“每次都儘量去琢磨和研究怎麼能讓每一場都出彩”,兩個人的確營造出了令人驚喜的熒幕火花,幾乎每一次薛蕭二人之間的互動戲,都能爲觀衆所津津樂道。





這種“迂迴”的拉扯感可以說幾乎延續到了最後,當蕭蘅問薛芳菲日後準備怎麼辦時,她說:“你這府裏有點破了,該翻新了。”“什麼意思?”“我有一個心上人,他是我的眼前人。”於是便有了之後的大婚……





劇集還有一些橋段巧妙地將古偶裏慣常的男女行爲進行了對調。比如女爲悅己者容這種在各種偶像劇、愛情劇裏都出現過的老套把戲,在《墨雨雲間》裏改爲肅國公爲了在薛芳菲歲試時吸引她的注意(並不輸給同在場的前夫),衣服換來搭去,久久不出門,最終選擇了一身紅裝閃亮登場(並遲到)。





包括劇集結束後的婚後番外篇裏,也進行了類似的處理:肅國公戰事歸來後,朝中無事,便整日在家帶娃養花,而薛芳菲則是作爲事業女整日忙得不見人影,肅國公偶有小抱怨,也是一鬨便好。這些相對現代化的處理,都給人帶來了一種舒心的爽感。





最值得一提的,是最後一集中大戰拉響,面對篡位奪權者的威脅,肅國公一時陷入死局,進退兩難,而此時騎着白馬奔赴戰場、遊說衆人、勇敢射箭、扭轉局面的,正是薛芳菲。到這裏,薛芳菲的角色形象從一開始爲復家仇的女子,已經成長爲心懷大義的勇士,終於收穫了屬於自己的英雄時刻。






吳謹言

關於爽感、壓迫感、CP感




最開始讀《墨雨雲間》劇本的時候,你的感覺是怎樣的?


開頭就很吸引人,一上來就是強情節的,對於薛芳菲的遭遇沒有任何鋪墊,很吸引我,我覺得帶入觀衆的感覺去看會很有意思;然後薛芳菲這個人物的命運很坎坷,每次看都想知道她的身上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再有就是薛芳菲和蕭蘅兩個人的情感線和相處模式,雖然戲不算多,但挺值得去琢磨和深究的,因爲不是直白的愛情,這種創作很有意思,所以當時就很想去演。





這算是古偶題材裏感情線佔比非常少的,但卻引發了大家對男女主角的狂熱。


對,我們本來擔心這種事業感很重的、互相拉扯的CP能不能讓觀衆get到,會不會更喜歡甜甜的愛情?所以我們也很驚訝觀衆的反饋能這麼強烈。拍的時候其實感情戲很有限,所以我們每次都儘量去琢磨和研究怎麼能讓每一場都出彩。薛芳菲和蕭蘅情感間的對白寫得很好,很值得推敲,給了我們很多創作空間,更給了觀衆很多想象的空間,可以讓他們去腦補故事裏的留白,去增加自己對他們的理解。我在演的時候不太清楚這種“CP感”,因爲有時候我們分開拍,我也不知道星越是咋演的、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所以播出後我自己看,我也纔跟觀衆同時get到他倆之間的化學反應,也嗑了嗑了。



直到劇集最後幾集,男女主角才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牽手,觀衆直呼“尺度太大了!”




有沒有一些來自觀衆的解讀是令你印象深刻的?


有很多搞笑的,也有很多關於CP的,很戳我的是大家對薛芳菲這個人物的解讀,我覺得很豐富,打開了我自己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因爲我在演的時候,儘量在我的心中去給她的每個舉動、處事風格“合理化”,就是我要先去認爲她做的是對的,但是這些舉動在觀衆眼中會讓她們去思考,爲什麼薛芳菲的身邊有那麼多人願意去保護她?她每一個舉動的背後,都考慮了哪些?大家賦予了很多意義在這個角色身上,把人物形象給拔高了。





看劇本的時候,你是否有寫一些人物小傳或者筆記?


人物關係梳理了很多遍,它比較龐大,主線、支線牽扯的人很多,剛開始我連人名都記不住。然後需要抒發的情緒戲很多,從頭到尾拍幾個月,幾乎每天都有這樣的通告,我就拍完一場勾掉一場,鬆一口氣,最後終於把這部分戲的清單也清了,如釋重負。



當時是順拍還是跳拍?


全跳拍,有的劇組的通告會讓你簡單輕鬆地進入,有的第一天一上來就給你很苦的戲。我們這次一開機就拍我去淮鄉找馮玉堂和我爹那部分的戲,我進入地很困難,因爲這其實是中後期的戲,角色情緒比較滿,所以我那個時候就崩潰了,但是沒有辦法,只能去適應,使勁去挖人物內心裏的東西。可能因爲一開始就把難度拔高了,反而讓我一腳門踹下去,直接撕開。





網友評價這部劇是“爽劇”,薛芳菲這個角色是“乳腺俠”,那你在表演的時候是否完全反過來——因爲角色命運太坎坷、情緒很多很複雜?


我個人作爲演員的壓力很大,薛芳菲命運的那種壓迫感很重,因爲要先有這種被壓迫才能讓之後她所有的反擊、堅持和情節的跌宕起伏變得有爽感。



算是你飾演過的角色裏非常累和耗神的嗎?


肯定是的,角色的那些跌宕起伏我要跟着她一起經歷一遍,況且她還是一個人揹負着兩個人的命運,薛芳菲和姜梨,這兩個人的事情她都要去處理和解決,兩個人缺一不可,她們是命運共同體,一個失敗了,另一個也就失敗了,所以必須得成功。好在我狀態轉換比較快,拍完了不太需要去緩,只想着每一場戲都別留遺憾。我那段時間跟薛芳菲一樣“忙”,真的沒時間內耗,只想多背背詞兒,更熟一些,能拍得順一些。





薛芳菲和肅國公之間也可以算是一種命運共同體?


他倆是最好的相遇,因爲在一起有共同的目標,肅國公知道我要做的事也是他這條路上的,所以他說“殊途同歸”,我們最後是要去往一個方向的,雖然當時他說這個話的時候還不是感情促使,而是我們的事業方向和眼睛要看的那處亮光是在一起的。後面再說“殊途同歸”就變成了情感上的東西。





劇集在播期間,你自己看有什麼樣的感受?有驚喜或遺憾嗎?


片子剪出來之後我特意等到播出才第一次看,想一起做回觀衆。跟沈玉容的戲我演的時候就挺帶勁兒的,拍出來我也很喜歡。我在他面前有點喜怒無常,想裝就裝,不想裝就不裝,特別是到後期坦白局,感覺很過癮;還有好多大場,敲登聞鼓、殿上翻案,還有跟長公主之間的對峙,她掐我脖子的那場戲我覺得挺有張力的。這些我第一次看都覺得很有意思。





CP感很神奇,劇中你跟其他看似不相關的角色也都有人能嗑到。


我覺得先是建立在劇情和角色的設定之上,然後就是一些巧合,一些玄學吧……



你作爲薛芳菲本菲,也依次來評價一下劇中對你愛得死去活來的三位男士吧。


我覺得他們都很有魄力,這點非常優秀。沈玉容對薛芳菲愛得很深,但是他個人的慾望超過了他對薛芳菲的愛情,終究只能去犧牲愛情,長公主就象徵着他對慾望的選擇,包括前途、名利這些;表哥就是一直默默注視,他讓人覺得愛情是值得去堅守的;蕭蘅就是大度,不管薛芳菲怎麼樣、做什麼,都相信她、支持她、成全她,雖然她總會遇到危險,偶爾提醒她、暗中保護就可以,薛芳菲也很相信肅國公對於事情的處理方式,那種信任是一直伴隨着他們倆的,從骨子裏都覺得對方是值得託付的人。



肅國公蕭蘅對薛芳菲說:“我希望你隨心所欲地活着。”




這部劇也有一些地方讓大家覺得很“癲”,比如歲試彈琴,你突然變成飛天神女在天上釋放神力,以此來表達女性對抗世間的不公,這種時候是如何保持演員的信念感、如何跟導演溝通的?


從頭到尾我都很信任導演,包括他的創作風格,該極致的時候就挺極致,該“癲”就癲,該給情緒放大的時候就無限放大。所以雖然有未知在,但是導演讓演員做什麼,我們都很尊重,會跟他一起完成這個創作,雖然這種表達也是前所未有過的挑戰(笑)。我很期待能有新東西出來,拍都拍了,整點不一樣的也挺好。拍的時候我其實是不知道這個飛天神女的造型是什麼樣的,我當時就是很投入在想我跟沈玉容的那些過往,沒想到那個情緒跟這個造型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也有網友把“男頻”“女頻”劇拿來比較,覺得“女頻”立意不夠深、邏輯不經推敲,你如何看?


我覺得市場多元化,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就去看那種類型的,去選擇,而不是去比較。一個故事、一部劇集不論是男頻還是女頻,它可以承載的東西就那麼多,不可能放得下所有元素,也不可能把每一個元素都做到最好,不求全面,但求有自己的獨特性,能吸引到喜歡它的觀衆,就可以了。



現在觀衆把你看作是“女頻爽劇”的代表,被肯定的同時是否有被定型的擔憂?


《墨雨雲間》一上來就是復仇,剛開始播了幾集大家的反饋比較猛烈,我當然開心,大家對我演繹這種類型的角色的喜歡,對我很包容。但是我也在判斷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其實劇本很難碰,我覺得既然大家喜歡,我可以繼續多拍這種類型的,別的題材和好的機會也都可以去嘗試和努力,比如動作戲、打戲爲主的,還有懸疑題材的,最終還是要看能不能夠駕馭得了角色,能不能有適配度,也不能太隨心所欲。挑戰是有限度的,因爲那麼多題材,你想演,別人也想演並且有演的很好的,那觀衆爲什麼一定要來看你?還是要理智一些。





除了“大女主爽劇”,你自己在生活中還喜歡看什麼樣的跟女性相關的作品?不限於國內。


國外的話我很喜歡看《摩登情愛》,一集一個故事,還有《婚姻生活》,再有經典愛情片《一天》,還有安妮·海瑟薇最新的那部和年下男孩談戀愛的《對你的想象》。就是關於女性的愛情與生活的故事我會很喜歡,活着無非就是這些事兒嘛,我會去看她們是如何詮釋的。






編輯、採訪:Hezi

設計:小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