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為何重要，又為何被拋棄？——紐伯瑞金獎小說，獻給每一個愛故事的人
2061年，彗星撞擊地球，末日即將到來。一艘星際飛船載着被選中的科學家和孩子們祕密起飛，前往下一個宜居星球——薩根星球。
按計劃，在380年的飛行旅途中，所有乘客將陷入休眠狀態，孩子們的大腦中將接入可供下載知識程序的認知器，醒來後，他們將成爲和爸爸媽媽一樣的科學家，建設新的星球。然而，臨近抵達，當13歲的女孩彼得拉從休眠中被喚醒，一條陌生的指令迴盪在她的大腦中：
我來這裏爲集團服務。”
很快，彼得拉發現，在整艘飛船中，她竟然是最後一個保有地球記憶的人。380年中，飛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女孩彼得拉爲何成了“澤塔一號”？她能否找回當初與她一起登上飛船的家人，又將經受怎樣的生存考驗？她沒有想到，支撐她度過所有這些難關的，竟然是奶奶利塔留給她的一個個古老的傳說故事……
這就是大獎科幻兒童文學作品《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所爲我們講述的一段未來旅程：一個美麗新世界，一個保有地球記憶的女孩，一盞故事的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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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革命的時代，“故事的力量”更顯珍貴
這是一部斬獲了2022年紐伯瑞兒童文學金獎的科幻兒童文學作品，在出版當年，它就獲得了包括11項由知名媒體和公共圖書館評選出的“2021年度最佳圖書獎”，在美國最具標杆性的圖書榜單《紐約時報》暢銷榜上長居32周。出版兩年，版權輸出德語、法語、西班牙語、日語、阿拉伯語等16種語言。
而2023年6月，《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中文版剛一問世，就入選了百班千人暑期分年級閱讀推薦書目，獲得了全國語文名師冷玉斌和南方科技大學教授、科幻作家吳巖的傾情推薦，而且與2023年度新課標I卷的高考作文題“故事的力量”精準呼應。
2023年新課標I卷高考作文題
無論是國內新鮮出爐的高考作文題，還是紐伯瑞兒童文學獎桂冠所屬，再或者《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掀起的全球出版熱，似乎都在說明，在這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當人工智能（ChatGPT）、腦機接口、太空探索等等科技的突破，已經給人類社會帶來革命性的變化之時，全世界也都在思考它們帶來的挑戰，人們開始愈發珍視故事，珍視“講故事”這門古老的技藝。
全國語文名師 冷玉斌老師推薦
而唐娜·巴爾巴·伊格拉的這部《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正是從一個孩子的視角，給出了關於“故事的力量”的思考與答案。
在這部小說中，伊格拉想象了一個不再需要故事的未來——在飛船啓航後不久，掌控者就下令清除了所有乘客關於地球的記憶，只保留了對新星球建設有用的科學技術。然而，或許是因爲程序故障，或許是因爲彼得拉眼部的遺傳疾病，清洗記憶的認知器，在彼得拉身上失靈了。
《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插畫
在休眠了380年後，女孩彼得拉好奇地打量着這個沒有故事的美麗新世界。一個名爲“集團”的組織已經接管了飛船，而在好幾代集團人的努力下，飛船上的一切都圍繞着“有用”的哲學建立。
這裏的生活蒼白而無趣。每天的餐食，是乏味的生物麪包，喫起來像“羽衣甘藍、乾草、西梅和醋生下的孩子”，巧克力大的一小塊，就可以滿足一整天的能量需求。被命名爲“營養劑”的情緒藥水，保證着一代代人們在飛船上情緒穩定，既不高興，也不恐懼，安然地等待着遙遙無期的着陸。
而比這更可怕的，是人的無價值。爲了讓人“有用”，集團安排人們終日進行着流水線勞動，製作生物麪包、修補衣服，擦地板、擦天花板……在消滅了“無用”的閒暇之後，重複勞動就佔據了人們的時間。以“爲了集團”爲名，所有人按部就班地虛度光陰。
彼得拉被用希臘字母和數字命名爲“澤塔一號”，和她一樣的，還有另外三個孩子：負責研製飛船燃料的“澤塔2號”、負責製備氧氣的“澤塔3號”與納米材料專家“澤塔4號”。他們是各司其職的科學家，既是集團測試新星球宜居性的試驗品，又是樣品採集和勘探任務的工具人。
生物技術已經讓原有的家庭單位毫無意義，所有集團人都是批量生產出來的，大家長着同一副面孔，共同聽從大總管妮拉的決定。沒有了情感的聯結，個體的人沒有意義，可以隨意地被犧牲、捨棄。
不僅如此，彼得拉很快發現了集團徹頭徹尾的謊言：380年中，所有堅持保留記憶、不肯被認知器改造的乘客們，都已經被集團“清除”掉了。而在這其中，就有彼得拉的父母。
無聲的恐懼籠罩着飛船，“澤塔”小科學家們昏昏沉沉，被動地接受着集團下達的每一個研究指令。
然而，當彼得拉開始悄悄地講述故事，一切開始變得不同。
最開始，這些故事只是爲了安撫黑夜中的不安，然而，當故事中的白蓮花公主乘飛馬奔騰，逃離與集團人擁有相同的透明皮膚的殘酷國王，扔下梳子、金別針和藍色披巾，創造崎嶇的山脈、無垠的沙漠和浪花翻湧的海洋，“澤塔”孩子們的心都雀躍了。在寂靜的夜裏，蓬勃想象開始生長，人之爲人的對真善美的嚮往，被悄悄喚醒。
《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插畫
孩子們看見了自己，也看見了彼此。他們不再僅僅是牽線木偶般的科學工具人，沉睡的心開始解凍，他們共享着對冷漠無情的集團人的厭惡與同情，共享着對那個有故事的世界——地球的思念與嚮往，共享着對全新的薩根星球的好奇和興奮……
而當彼得拉發現薩根星球中的螢光山洞與另一批先行者的足跡後，講故事開始成爲一個勇敢的計劃。彼得拉暗暗決定，她要像吹笛人一樣，用故事吸引着同伴，帶他們逃出冷酷的飛船，前往薩根星球上的藏身之處。
與此同時，一個小小的集團男孩沃克西也加入了聽故事者的隊伍。從小生長在集團之中，被妮拉大總管認定爲是下一代權力繼承人的他，在彼得拉的故事中發現了所有那些集團中不存在的東西——勇氣、美、希望……他開始反思，集團是什麼、集團對飛船上的人意味着什麼。在故事世界的映照下，生平第一次，他開始看清自己所處的“世界”。
就像是有人在山洞中燃起了火把，孩子們開始看見自己、看見彼此、看見這個荒誕而冷酷的飛船世界。生活不再是靜態的重複，而是充滿着發現、思考、選擇、行動和蛻變。當月亮上玉兔站立在彼得拉的面前，暗示着要帶她去往未知之境，彼得拉也必須做出選擇，是否要抓住那一個個成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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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孩決定成爲她自己
當彼得拉踏上飛船的時候，她的心裏有很多迷茫。她不想按照爸爸媽媽的希望成爲一位科學家，她想像沙漠上的奶奶利塔一樣，成爲一個講故事的人，即使在她所處的時代，故事生成器生成的故事已經將人的故事完全取代。
可是奶奶告訴她，她不應該成爲像奶奶一樣的人，而是要去發現自己是誰，並且學會把所有這些祖先流傳下來的故事變成自己的。如何成爲自己，如何把故事變成自己的？這些問題都沒有答案。
而等到她在飛船上醒來，她再次身處一個被規定好了身份的世界，不僅再也成不了講故事的人，而且不敢暴露自己的記憶，只能小心翼翼地隱藏着，假裝服從。
然而，每當她感到困惑的時候，她總能從奶奶講給她的那些故事中汲取智慧與力量。
她面對過心口不一的欺騙，當集團大總管妮拉滿口講着集團的未來、人類的事業、奉獻與犧牲的時候，彼得拉知道，“狐狸”雖然對“烏鴉”信誓旦旦，其本質卻是爲了自己自私的目的。
她面對過失去親人的絕望，曾經想要放棄所有的記憶，逃避生活的痛苦。可白蓮花公主飛越海洋的故事給了她絕境重生的希望——故事不應該到此結束。
她面對過冒險的抉擇，一邊是安全但毫無人性的飛船，一邊是溫暖但危機四伏的薩根星球，她要不要走下飛船，要不要帶着澤塔小夥伴們逃離飛船？在夢中，她和奶奶利塔發生了爭執，當故事沒有按照既定的情節發展，兔子跑去了荒涼的山脈，她要不要跟隨而上？
眼看着巨神的身體化爲塵埃，嫋嫋地上升、消失，我的胃裏一陣翻騰：“故事根本不是這樣的，利塔，你爲什麼要改變故事？
利塔笑了。“改變它們的不是我，而是你。如果你敢於冒險，相信故事所引導的方向，你就能找到你必須跨越的那片海洋。”
在這個雙線交織的故事中，彼得拉在故事與現實，過去與當下之間來回穿梭，她反覆品味着奶奶留給她的那一個個故事，故事讓她讀懂了現實，而現實也讓她重新讀懂了故事。她第一次發現，白蓮花公主從沒有從拋棄身後白馬上的同伴；第一次理解兔子將生命獻給羽蛇神的勇氣與無私；第一次發現故事中的光明與黑暗、恐怖與愛、痛苦與快樂的交織……
全國語文名師 冷玉斌老師講解文本
彼得拉不再爲了講故事而講故事，而是講述自己想講的生活，講述自己的心。在她的故事中，反派角色總是用外表的可怖來掩飾內心的恐懼；她的主人公不會因爲道路險阻而畏葸不前；她總是用最美的顏色來描繪地球；而當她終於逃離飛船，和夥伴們一起來到薩根星球上時，她重述了祖母利塔那個關於彗星撞擊地球的故事——失去了地球母親的火蛇，不再生活在無限的懊惱和迷茫中，他遠遠地、永恆地守護着地球最後的孩子……因爲他們是人類最後的希望。
就這樣，彼得拉終於成了一個真正的講故事的人。用了四百年的時間，她從無到有地講出了自己的故事。
《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插畫
從這個意義上說，這部作品就像一部科幻版的《綠野仙蹤》。每個人都走在尋找自我的路上，在故事的開始，我們只知道要做自己，卻不知道“做自己”到底是什麼，可是，在經歷了一次次選擇，做出了一個個屬於本心而不是隨波逐流的行動之後，我們成爲了我們自己。尋找即是創造，講述即是重塑。
當所有人都恐懼黑夜，一個女孩看見了星辰
南方科技大學教授、著名科幻作家吳巖推薦
《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建立在一個末日危局的背景之下，這種危機不僅僅是彗星變軌的天災，更是社會不平等加劇社會矛盾的人禍。
在小說的開頭，伊格拉就從女孩彼得拉的視角，描繪了科技發展、危機降臨所暴露出的社會問題：
在得知彗星即將撞擊地球之後，政界的精英們沒有試圖建立人道主義避難所，而是決定封鎖消息，選定一批科學家和星球建造者偷偷溜走。 國際合作分崩離析，各個國家既沒有共享飛船，也沒有共享各自選定的下一個定居點信息。 認知器可以讓人們可以在大腦中接入知識程序，實現科學知識的迅速分發，但這種發明卻被有錢人壟斷——光是一門選修課的認知器程序，就比兩棟房子還要貴。
而書中掌控飛船的這個荒誕而冷酷的集團，正是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產生。集團的初心是消滅不平等，讓全人類和諧共存。正像集團大總管妮拉所說：
（曾經的地球人）爲了利益，污染自己的空氣、河流和海洋……讓一些人捱餓，好讓另一些人窮奢極侈。正是由於這些原因，集團纔會存在。
人類的財產曾經是過去地球的一部分，它們造成了貪婪和自私，也造成了不快樂。不快樂導致衝突，你明白嗎？
然而，爲了實現這個目的，集團決定選擇拋棄歷史，抹去紛繁豐富的人性，趁着彗星撞擊地球的機會，劫持星際飛船，在飛船上重建一個“沒有衝突、戰爭和飢餓的世界”。
彼得拉看到了這種理念背後的恐懼。在光明正大的標語之下，是膽小鬼的靈魂在瑟瑟發抖。他們害怕人的不同，所以用基因改造技術讓所有人一模一樣；他們害怕人性的不同，所以所有人都只能按照“集團共識”行動；他們害怕與異見者相遇，所以在得知薩根星球上存在着第一批先行者的時候，他們只想投下毒素，逃之夭夭……當他們拋棄了充滿矛盾、私慾、爭鬥的歷史的時候，他們同時也把人類文明中的美和善拒之門外。
正如中國政法大學教授、北京大學法學博士羅翔老師在論正義時所說：“人類歷史上，絕大多數人爲的災難，往往打着正義的旗號，因爲我們人類自己內心的幽暗，會使得我們追逐的正義蒙上灰塵。”
而彼得拉則在心中時時刻刻記得爸爸媽媽爲了讓世界變得更好而做出的種種努力。彼得拉記得爸爸是如何愛他所從事的地質學專業，愛每一片土地，愛每一塊各不相同的石頭，記得植物學家的媽媽如何珍而重之地將世界最高的樹——亥伯龍神樹的幼苗移上飛船。
“我的爸爸媽媽也希望有一個更好的未來。至於怎樣才能實現它，爸爸說的卻完全相反。‘我們的工作是銘記我們的錯誤，讓我們的子孫後代變得更好。接受彼此的差異，並且仍然尋找和諧共存的辦法。’”
講故事的彼得拉知道，無論是伊斯塔和波波卡的火山守望，還是白蓮花公主逃離專斷邪惡的國王，又或者善良的老夫婦一家隔壁的邪惡鄰居，美好的故事從來都與人性的複雜、社會的矛盾、美的易碎構成硬幣不可分割的兩面。正如直面黑夜的人，纔會發現星辰，美好的生活，從來都離不開人類對災難、對矛盾、對沖突的深思反省。正視歷史，才能創造未來。
飛船的監督員本，曾經也是集團的一員，但當他發現集團決意清除所有人的地球記憶、所有人類文明的寶藏時，他奮不顧身地將他電子閱讀器中儲存的所有故事、所有書籍，通過認知器裝進了彼得拉的大腦，爲她建造了一座大腦中的魔法圖書館。
《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插畫
在故事的最後，當彼得拉和澤塔小科學家們終於離開了集團的控制，站在薩根星球上，準備迎接新的生活時，她的內心無比複雜：“繼續前進能得到什麼呢？我愛的一切都已經離我而去。地球、利塔、爸爸、媽媽、哈維爾……”
弟弟哈維爾的話湧上了她的心頭：“如果我的這一小段旅程，是爲了給其他人一個機會，那麼這將讓我們的父母和祖先感到驕傲。”於是她在心中悄悄許下了心願：“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我不會讓我們的故事在這裏結束。……我一定要讓祖先的傳說滲透進薩根星球的土壤，我要把我大腦中魔法圖書館的精華講述給我們的新世界聽。”
彼得拉的故事，結束在小科學家們尋找先行者、重建世界的無限憧憬之中，而我們每個小讀者的故事，纔剛剛開始。如果要問，這本《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能夠給孩子們帶來什麼，那麼答案一定是，實現自我的動力，直面黑暗的勇氣，永不熄滅的希望。
《最後一個講故事的人》
2022年紐伯瑞兒童文學金獎之作：
科幻冒險、星際飛行、親情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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