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之變六,內閣翻臉接回英宗

/蘇拉威西發動機

正統十四年十月,京城保衛戰打跑了野先之後,土木堡兵變的真正幕後大佬宣府總兵楊洪,親自來到京城,帶領五萬兵馬,自己任總兵官,以範廣、孫鏜爲副將,開始追着也先打。雖然史書沒記,但估計楊洪是下了死手了,也先從大同一路向西跑,自己的大營、威寧海都沒敢待,直接跑到了瓦剌的老營,就是現在呼和浩特附近。

然後,十一月,楊洪在於謙的提議下留在了京城,從昌平伯進昌平侯。兩個月之後,景泰元年的正月,楊洪又提議讓于謙擁有了將權,就是帶兵的權利。一個是宣府總兵,不在宣府待着,賴在京城,另一個是兵部尚書,本來只能是調兵,不能帶兵,這回也擁有了軍權。楊洪和于謙這一唱一和,就把明朝的規矩都給破了。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就是要把京城的軍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再加上朱祁鈺,就是他倆一手扶持起來的,京城已經是鐵板一塊的,理論上講,英宗就絕對回不來了。

後來爲什麼又給送回來,我說一下過程。

1

從景泰元年的春季開始,明朝的北部防線全線告急。瓦剌傾巢出動,寇邊。

三月大同、宣府、朔州、寧夏、萬全右衛,寇邊,四月是雁門關、懷來、大同,寇邊,五月,河曲、代州、雁門關、倒馬關、威遠衛,寇邊,六月是大同、宣府、遼東、懷來,寇邊。少則幾千,多則上萬,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

就連建州衛都督李滿柱和董山,這是努爾哈赤的祖宗,也都配合也先在遼東搗亂。

這就搞得楊洪和于謙焦頭爛額。

因爲首先他倆得看着京城不敢動,而九邊重鎮軍隊交給別人,他們又不放心。參與兵變的人就那麼幾個,郭登、石亨、範廣,他沒有辦法控制明朝那麼多的軍隊。石亨的兒子石彪,升都指揮充遊擊將軍,開始帶兵了。楊洪的兒子楊俊升到了右都督帶兵,楊洪的兩個侄子楊能和楊信都升到都指揮派出去了。

楊洪家裏除了媳婦兒、老媽子不能帶兵,剩下能上的都上,喫像非常難看。

而瓦剌這邊是一邊打,一邊不停的向京城派出使臣,要求接回英宗。

六月,朝中資歷最老的兩位吏部尚書胡瀅和禮部尚書王直帶着朝中大臣一起上書,說陛下天位已定,是不是應該把你大哥接回來?而這時候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就是于謙。

七月也先的姐夫脫脫不花大汗派來一個使者,放下狠話,現在關外十四個城都在我瓦剌的打擊範圍之內,你要是不派人來,這事咱沒完。

而從瓦剌回來的禮部侍郎李實也帶回消息,也先下了最後通牒,說八月初五以前必須把英宗給接回去,而且也先爲了表示誠意,召回了大同周圍的部隊。

這個意思就是,你如果不接,八月初五之後咱們繼續打。這個時候,禮部尚書胡瀅和吏部尚書王直,他倆是代表朝中的文官,然後還有寧陽侯陳懋,代表的是軍隊的勳貴,用滿朝文武一起向朱祁鈺施壓。你不接回英宗,瓦剌就會以此爲藉口寇邊,那這仗就沒完沒了了。

朱祁鈺本人肯定是不想讓英宗回來的,他這個皇帝都幹了快一年了,就算再沒有權力,他也比之前那個王爺強。

然後,國榷裏從來沒有朱祁鈺同意接英宗回來這一條,朱祁鈺的回答始終是再議,再研究,他還讓大同巡撫嚴備,防止也先接近。

國榷裏記載,于謙甚至祕密聯繫了也先弟弟賽罕王的一名手下,叫鍾永伯蔣信,是個胡人,原名叫把臺,于謙讓把臺找機會幹掉葉先,事成之後,封王封侯,你隨便挑,要什麼給什麼。

結果於謙和朱祁鈺就萬萬沒想到,出師瓦剌的左都御史楊善沒經過他們同意,和也先一商量,自作主張就把英宗給送回來了。

所以英宗能回來,主要是兩個因素,一個是來自於瓦剌這邊的軍事壓力,讓朱祁鈺和于謙頂不住了,另一個就是朝中的文武大臣達成了共識,希望接英宗回來,就是他們如果不在城裏頭使勁的話,英宗一輩子回不來,就像宋朝那個宋徽宗一樣。

這裏就得着重的解釋一下,這些文官爲什麼又突然喜歡英宗了,正統朝他們和英宗斗的也是死去活來。是因爲京城保衛戰之後,文官和于謙鬧掰了。

2

土木堡剛出事兒的時候,于謙代表的兵變一派和文官這一派原本是很和諧的。

兵變派這邊,于謙提議撤回了清軍御史,又燒掉了關外不少的糧倉。戶部和兵部,清軍查賬這個事兒死無對證,就糊弄過去了。

而文官這邊,趁亂幹掉了馬順,又清洗了王振一黨,已經沒有對手了。之後他們取消了江南地區的銀稅、鹽稅,還有車船稅,這個車船稅和現在不一樣,古代商人運輸採用車和船,就相當於商業稅也被取消了。

所以兵變這些人和文官,大家都撈到好處了,大家相安無事。之後是于謙犯了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就是專權,他不拿內閣這些文官當人,結果兩邊鬧掰了。

土木堡當天,文官死了一個首輔,兩個尚書,但內閣是六個尚書死了兩個,還有四個。在朝中,當時資歷最老、地位最高的是兩個人,一個是吏部尚書王直,一個是禮部尚書胡瀅。這兩個人都是歷經四五朝的老傢伙,王直七十歲,胡瀅是七十五,你知道于謙當時纔多大,五十一。

明朝20歲就是一代人,胡瀅看于謙就像看兒子一樣,正好差一輩。另外,論資歷的話,于謙外放巡撫十九年,他正經在京城當官就一年多,他這個資歷別說跟尚書比,就扔到六部侍郎裏都得往後排。

胡瀅建文二年就是進士,在朝爲官五十年,六部尚書就幹了二十多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打死馬順,奪皇宮門的當天,明實錄是怎麼記的?吏部尚書王直握着于謙的手說,國家大事全仰仗你了;權力怎麼可能會拱手讓給別人?那是于謙搶去的。于謙仗着身後有兵變那些武將撐腰,根本沒把這些老傢伙放在眼裏,全都靠邊站。

當時明朝的狀況是,于謙和楊洪如果有什麼想法,直接送到司禮監,而司禮監這個時候是朱祁鈺身邊的太監控制的。

于謙、楊洪提什麼,朱祁鈺的回答都是上侍之,上從之,從來不反對。

那內閣當時的處境就很尷尬,就成擺設了。于謙不和內閣商量就算了,他還把王直和胡瀅擠出了內閣,賜了個虛銜,給晾起來了。然後,他把翰林修撰彭時和商輅安排進了內閣。商輅的老家是浙江杭州的,是于謙的老鄉,你這一看就知道是于謙安排的。于謙安排自己人想控制內閣,這個說實話有點過分了,因爲商輅當時只有三十五歲,彭時只有三十三歲,三十三歲的金內閣把七十五的給擠走了,這相當於是孫子把爺爺給攆跑了,說實話有點大逆不道,歷朝歷代沒有這麼幹的。

對於于謙這種類似於軍閥、軍政府的做法,這些老傢伙肯定就不幹了。

景泰元年的一月,右都御史羅通就公開彈劾于謙、石亨等人,就兩條,一個是你們把邊軍都弄到京城來,然後外面的邊鎮衛所都給丟了,什麼意思?還有就是京城保衛戰一共就殺敵幾百人,又是封少保,又是封侯,你們還要點兒臉嗎?羅通當時就要求把于謙和石亨的爵位都給廢了。這個時候,文官就已經和于謙鬧掰了。

3

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和于謙、楊洪他們相比,文官就更加懷念英宗,因爲英宗在的時候,吵歸吵,鬧歸鬧,英宗他至少遵守遊戲規則,武將不幹政,有事他和內閣商量。而於謙當時仗着身後有兵,他拿文官當丫鬟用,根本不需要你發表意見。

宋明兩朝文官爲什麼要打壓武將?就因爲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武將一旦掌權了,也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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