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氣候變化”· 雨襲荔枝村

成花、授粉、坐果,荔枝生長的每個階段都與當時的氣候條件息息相關。


5月24日下午,趙俊生望着智慧果園裏的荔枝樹,一場雷陣雨正在路上。農民日報·中國農網記者歐陽靖雯攝


總策劃|何蘭生

總監製|王一民

監製|楊志華

馮 克

張鳳雲

統籌|周涵維

文|歐陽靖雯

編輯|歐陽靖雯

美編| 

出品|農民日報社


也就是在4月27日這一天,掌握到海南荔枝跌價的消息後,何達爲就決定轉變銷售計劃——減少“大路貨”比例,轉向精品果。

他在五一前抓緊訂了新的包裝盒,並提高田頭收購標準,選個頭更大,外觀更紅,口感更好的,價格也上漲了不少。“目的是讓有更強購買力的消費者直觀感受到20塊一斤的荔枝和市面上5塊一斤之間的差別。”

今年桂味少,何達爲主要賣妃子笑和白糖罌等早熟品種。他說去年整個荔枝季他們一共發了150多車,今年截至5月24日纔剛發了20車,不過預期今年的利潤率會提高不少。

也就在何達爲轉變策略沒幾天,5月初“荔枝減產”“荔枝漲價”便成爲網絡熱議話題。不過幾乎同一時間,瞭解市場的何達爲就發現,荔枝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貴。

“上熱搜主要是因爲高價,但那是剛開市的價格,過個一兩週價格已經跌去了大半。拿最先上市的海南荔枝來說,第一批運達北方終端市場的果,從一斤40多塊掉到6塊錢,只花了不到一個星期。”作爲廣東省高州市柏橋村龍眼荔枝專業合作社負責人,何達爲既懂市場又瞭解種植。他分析,今年海南的荔枝受極端天氣影響較小,並沒有明顯減產,這樣的價格或許反映了普通消費者的心理預期。

而他認爲,之所以此前很多人預期漲價,與清明節幾場大雨有關。那幾天每當喫完午飯,烏雲就會遮得天都暗了,瞬間雷電大風冰雹襲來,大雨砸向荔枝林,何達爲的心卻在哆嗦。當時白糖罌已進入果實膨大期,雨後荔枝皮大量吸水,果肉急劇膨脹,他的果園裏一些荔枝出現了裂果,大概損失了一兩成。他開始猶豫要不要堅持去年的“以量爲先”的銷售策略。


01
不是一場雨
“你要是去年這時候來,肯定見不到我。”5月底的一天,記者在高州市紅粉村村委會見到了村支書廖科生。他說,今年紅粉村是極端氣候影響下的“重災區”,去年全村桂味荔枝產量達到400萬斤,但今年可能2000斤都難,基本上不會有大采購商過來了。
他指着村委會門前一條三米寬的鄉路回憶,去年高峯時期,這條小路上擠滿了兩輪、三輪摩托車,麪包車,小貨車和數不清的揹簍。他還特地數過一回,那天光村委會門口那段小路就有56家採購商在跟荔農交易。但現在,這條路上連路過的車都難見到。村委會樓裏安靜得能聽見風吹動荔枝樹葉的聲音。
在紅粉村,無論站在哪都能看到比人高的荔枝樹。滿山坡的荔枝樹既是自然的饋贈,也是人爲的選擇。廖科生介紹,它們中的大部分是20世紀70年代後農民開荒所栽。彼時在當地政府規劃下,紅粉村整村被劃爲桂味荔枝種植區。
直到30年前桂味荔枝還是稀罕物。廖科生聽長輩講,20世紀90年代政府辦的荔枝節上,紅粉村一斤桂味最高能賣到80元,而當時全國公務員月平均工資才100多元。由於產量少價格高,許多市民在2000年之前都沒怎麼喫過這種水果。爲了防止偷竊,收穫季甚至要安排人在樹底下看守。
正因爲看到巨大的市場效益,當地政府和農戶便以極大熱情投入種植。那時當地還流傳着“不會種荔枝的幹部不是好乾部”的說法。延續至今,全村共種植良種荔枝4420畝,其中99%的荔枝樹都是桂味。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荔枝都是當地農民最主要的經濟來源,在樹下守荔枝也曾是當地人共同的夏日記憶。
按照往年慣例,今年廖科生原本也策劃了幾場針對客商的營銷活動,啓動儀式就放在村委會二樓,常年聯繫的外地採購商在三個月前就說好下訂單。但是現在,由於沒有足夠的產量,這一切都無從着落,廖科生用“尷尬”形容今年的情況。
桂味荔枝的慘淡收成其實早有預兆。早在3月,荔農們就會基於成花情況預估產量,一般都能八九不離十。“連花都不開了怎麼能結果?”紅粉村的荔農王汝金觀察到,本應開花的春季,他家許多荔枝樹卻遲遲不見花。他知道,一旦過了春分還不成花,就不大可能再有花了。他說能做的都做了,噴了不少葉面肥,多次修剪了樹梢,但作用並不大。
“要怪只能怪老天爺。該冷的時候不冷,該熱的時候不熱,不需要那麼多雨水時,總下個不停。”60多歲的王汝金捧着自制的竹筒水煙猛吸上一口,長長地嘆氣,無奈隨着煙霧瀰漫開去。
帶走當地荔農豐收希望的和雨水脫不了干係,而且“不是一場大雨,是很多場雨”。
王汝金回憶,今年1—4月,在荔枝成花坐果的關鍵期,雨水就沒停過。過去他從沒在這時節見過這麼多雨,往年春季他還怕土壤缺水。他說,抗旱比防雨簡單,可以噴水,現在村裏灌溉用水比較方便。難的是雨水下得太多了,荔枝樹本就是露天作物,不像大棚裏的蔬菜,下雨淋不着。
即便在主要用於科研的果園,國家荔枝龍眼產業技術體系茂名綜合實驗站站長、正高級農藝師趙俊生也只給幾棵特定用於育種研究的荔枝樹搭建了竹架並蓋膜。對普通荔農來說,這是個並不可行的辦法。若是對每棵比人高的荔枝樹都這樣做,成本費用是他們難以承受的。
在荔枝生長過程中,成花極爲關鍵。王汝金觀察到,春季以來連日的陰雨天讓淡黃色的花苞還來不及綻放就凋謝了。即便已經開花的,也被接連的大雨沖刷了不少。還能頑強開放的花朵,依舊面臨着授粉難題。由於雨水輪番襲擊,水滴一直掛在花上。花朵像是被罩在水晶球裏“悶”住了,不論是風傳粉還是蜜蜂授粉的難度都很大。他知道錯過授粉期,最終就無法長出果實。
小寒、大寒促花,春分後開花,芒種前後採摘……不同的節氣凝聚着當地歷代荔農觀察物候的智慧。但今年在極端天氣影響下,過去習以爲常的農時農法卻開始失靈。

農作物對極端氣候的感知直接顯現在產量上。國家荔枝龍眼產業技術研發中心基於成花量預測,因極端天氣影響,今年全國荔枝總產量178萬噸,比去年減產45.94%。不同品種荔枝的減產表現有所不同,早熟品種如妃子笑等影響較小,而黑葉、桂味等中、晚熟品種減產幅度達60%~80%。

往年給紅粉村帶來名氣和人流的幾十棵荔枝古樹,今年幾乎沒有結果。記者跟着廖科生去了附近的古樹果園,上百年的古樹有兩三層高,三個人手拉手才能環抱樹幹,最大的一棵枝葉向四周延展,在地面投下一大團黑影。

仔細看,不少葉面上冒着小鼓包,那是生了病蟲害。廖科生說,由於雨水多,今年的病蟲害也較往年嚴重。由於荔枝少,不少農民沒有再花錢打藥。他們的打算是等到今年九、十月再剪掉這部分“長壞”的枝葉,爲明年的豐收做準備。

“聽說附近有個村民唯一一棵長勢不錯的桂味早被人訂走了,收購價是去年的十倍。爲了保護荔枝,他還特地買了網,把所有枝葉罩起來,防止鳥獸偷食。”廖科生說。



02
暖冬與寒潮

其實,大雨只是“幫兇”。

荔枝成花、坐果不理想是一系列異常天氣綜合導致的結果,其他“主犯”還包括去年的暖冬和今年初的寒潮。

多年研究荔枝種植技術的趙俊生介紹,今年暖冬、日照偏少,頻繁的強冷空氣和冷暖快速交替的異常天氣氣候,是影響荔枝花芽分化和成花的主要不利因素。而半年前還鮮有人預料到它們的殺傷力。

趙俊生介紹,荔枝開花需要秋梢先經歷充分老熟,接着經過一段時間低溫累積纔會啓動成花基因,再通過樹皮轉移到荔枝的梢頂芽,最後誘導長出花芽。主要包括如下過程:末次秋梢老熟(營養生長停止)、成花誘導、花發端(“白點期”)、花序發育、花發育、花穗形成、開花。

其中,溫度冷熱的時機很重要。成花前期需要“冷”,後期又需要“熱”。但今年正好反着來,正如荔農所說的“該冷的時候不冷,該熱的時候不熱”。

現在回憶起來,廖科生髮覺天氣從去年年底就有點反常。這個冬天格外暖,他家裏不論大人還是小孩連長袖都沒穿過。據廣東省茂名市氣象局監測,2023年12月至2024年1月中旬,茂名荔枝花芽分化的關鍵期,平均溫度18.5℃,較常年同期偏高1.7℃,爲有氣象記錄以來排名第四高。

趙俊生解釋,荔枝雖是亞熱帶作物喜高溫,但它在成花前需要低溫,而且這低溫需要持續一段時間。溫度一旦偏高,便有“衝梢”的風險,也就是花芽變葉芽。冬去春來,嫩綠的枝丫悄然萌動,在文人墨客筆下充滿詩意,但對荔農而言它們卻是“不速之客”。

因爲如果此時一旦樹頂梢發育了葉芽,再想開花結果就難了。根據當地荔農經驗,正常年份一月上中旬便陸續可見枝葉上的“白點”——長花芽的前兆。但今年由於冬季溫度偏高,王汝金髮現自家荔枝樹梢小寒之前還在不斷抽出嫩綠的小葉,到了大寒,也只有極少數枝丫上有“白點”。

“其實今年春天有幾天挺冷的,但是冷的時間太短,接着又迅速升溫。連續多次冷熱快速交替對後期荔枝成花影響較大。”趙俊生介紹,1月下旬至2月23日,當地有兩次寒潮和快速升溫的天氣變化。第一次是1月下旬,當時影響茂名的強冷空氣達到寒潮級別,中北部普遍出現5℃以下低溫,各地出現7到8天低溫陰雨天氣;而1月30日至2月6日又快速回暖,連續8日平均溫度接近或大於19℃。第二次發生在2月6日到9日,受強冷空氣影響,氣溫明顯下降;2月10日開始回暖,13日至2月23日連續11日平均溫度大於20℃。

這兩次寒潮帶來的冷量稍微提升了晚熟的桂味荔枝成花量,但快速回暖又導致了部分成花的荔枝“衝梢”。那段時間,高州市根子鎮柏橋村的荔農何樹志看見嫩綠的葉芽不斷瘋長很是着急,噴了不少“殺梢”藥,但因爲氣溫較暖,嫩葉長得快,沒過幾天又冒出來,根本“殺不過來”。

冷熱的快速變化一般都伴隨着降雨,而連綿陰雨天也會影響荔枝坐果。趙俊生介紹,2024年1月下旬至3月上旬,當地日照較常年同期偏少近三成,荔枝的光合作用受到一定影響,部分荔枝營養積累不足,產生脫落酸,導致坐果困難。“就像人懷孕了,如果營養不良就容易流產一樣。”

即便荔枝已經成熟,只要沒來得及摘,陰雨天對它的影響便還在持續。荔枝種植戶鍾偉略告訴記者,白糖罌有個特性,如果成熟了沒有及時採摘,碰上連綿雨天就容易“退糖”。5月19日開始,連着下了三天雨,他發現前兩天摘下的白糖罌甜度還有22度,但5月24日早上,有的荔枝卻只有16、17度了。他說,甜度如果不超18度就“不正常”,放進嘴裏一下子就能嚐出來。口感下降,收購價自然也會降低。

事實上,氣候變化從更早之前就悄然開始。趙俊生是河北人,2012年來茂名工作。他記得自己剛來時,這邊冬季特別冷,他得穿棉衣。那時候每到冬季還會號召荔農除霜抗凍,近些年的冬天比過去暖多了。

因爲農技專家的身份,趙俊生對極端天氣的關注又多了一層。他提到,去年11月份,他們和相關專家就根據氣象部門的預測,對今年荔枝生長可能遇到的困難做了應對預案,並加大了對荔農的培訓力度,培訓場次比往年增加了一倍。“比如針對今年‘衝梢’和病蟲害問題,在培訓裏我們提出了具體建議,包括用什麼藥、怎麼用、何時用都做了說明。”趙俊生提到,由當地政府牽頭開發的“茂名水果大數據中心”會通過免費短信,將氣象預測和他們提出的種植管理建議定期推送至全市30畝以上荔枝種植戶的手機上。

趙俊生給記者看暴雨後凋落的荔枝花枝。 農民日報·中國農網記者歐陽靖雯攝

趙俊生也有無奈的時候。“很多人就看結果,覺得技術有沒有用得要掛果說了算。其實很多方面一直都在努力。”

廖科生提起去年3月份有大學教授下來調研,給村民提議“把花剪一半”。但去年老天爺幫忙後來是大豐收,有些剪了花的產量比沒剪花的還少,轉頭對他有諸多埋怨。

“農業生產變量太多。”趙俊生說。


03
珍惜白糖罌
種植端荔枝成花不理想的消息很快在銷售端傳開。杭州採購商蔣亦放3月20日就來根子鎮摸情況了。她記得那天天氣反常,她前一天還在廣西走訪門店客戶,在柳州得穿短袖,來這邊居然要穿羊絨衫。而且這裏甚至比更北的杭州還要冷。瞭解完情況她就跟客戶打“預防針”——“白糖罌會漲價,桂味可能沒有多少。”
蔣亦放2018年就來根子鎮與本地新農人丁玉寶合作銷售荔枝了。丁玉寶印象最深的反常天氣是“五一”前一天晚上,鐵皮捲簾門被吹得咣咣響,雨水和冰雹砸在窗戶上,他一晚上都沒睡好。手機也響個不停,蔣亦放連夜給他打電話問情況。
4月,廣東強對流氣象方面的新聞關注度很高,外地客戶只要看到天氣新聞就會關心荔枝生長情況。他們知道這時樹上的荔枝個頭已經漸漸大了,正是成熟關鍵期,如果真遇到大暴雨,落果可能很嚴重。
幸好只是晚上“嚇人”,第二天中午就出太陽了,沒下冰雹。和何達爲一樣,丁玉寶也在4月底改變了銷量計劃。因爲客戶喜好,他們本來準備銷售更多桂味,但現在由於桂味產量少,他們準備主打80年以上的老樹白糖罌。
“我每天都在跟客戶說,珍惜白糖罌。”蔣亦放說。記者到根子鎮遇到的幾乎每個荔枝人都會講這句話。“多喫幾顆哦,再過幾天就沒了。”

04

必修課

與紅粉村的安靜不同,5月底的根子鎮柏橋村沒有“閒人”。這裏天還沒亮就很熱鬧,村路旁每一棵荔枝樹上都掛着紅寶石般的白糖罌。早上不到6點就有挑着扁擔、騎着三輪車的荔農出來摘荔枝。他們爬上荔枝樹,人手一根自制的鋼筋棍,棍頭成彎鉤狀,看準往前一鉤,再捏緊枝梢根部往下一拽,就得到了一串帶着枝葉的荔枝,不到一刻鐘就能裝滿一筐。荔枝季前前後後20多天,種植大戶何建和說自己一天只睡4個小時。

5月25日早7點,高州市柏橋村一荔農正在摘荔枝。 農民日報·中國農網記者歐陽靖雯攝
早熟的白糖罌和晚熟的桂味花期雖然只差10天左右,但它們今年的成花率卻有着天壤之別。趙俊生團隊經過調研發現,今年茂名的白糖罌成花率近九成;中熟品種白臘、黑葉成花率約二成;而晚熟品種桂味成花率不足一成。
原因在於成花階段不同荔枝品種對溫度和持續時長的要求不同。相比早熟品種,中晚熟品種對氣候條件的要求更苛刻。趙俊生介紹,早熟品種如白糖罌、妃子笑等需要的低溫冷量較少,一般在15攝氏度以下,持續30天左右;而桂味一般則需要9~10攝氏度以下持續40天左右。
“現在的收購價還不錯,差不多是去年同期的兩倍。”何建和說,一般來講,農戶自種,每斤賣到2.5元以上能包住水肥農藥錢,如果田間管理和採摘都請人,成本將在4~5元/斤。5月底的白糖罌平均收購價已穩定在每斤11元左右。
其實柏橋村一開始並沒有這麼多白糖罌,這條荔枝之路也是“勵志”之路。1993年接過父親衣鉢從事荔枝種植的何建和記得,不光柏橋村,當時整個茂名都是以黑葉、白臘等中熟荔枝品種爲主,後來才逐漸嫁接了白糖罌和妃子笑。正是得益於這些年品種結構調整,當地荔枝銷售時間得以延長,價格逐漸穩定。
品種結構調整始於供需市場變化。20世紀90年代之前,由於荔枝供不應求,粗生快長、豐產性強的中熟品種黑葉、白臘是荔農最愛的品種,在全茂名的種植比例曾一度超過90%。然而隨着投產面積不斷擴大,荔枝短時間內大量集中上市形成了巨大的銷售壓力,中間商、收購商趁機壓級壓價,價格的持續下滑嚴重影響了荔枝產業效益和荔農的生產積極性。
這種情況在2002年達到高峯,當年茂名荔枝種植面積達到歷史最高177.22萬畝。何建和記得,因爲大量荔枝集中上市,不少荔枝甚至賣到了每斤1元以下。
何建和看來,種荔枝固然是“看天喫飯”,但也跟後天田間管理和種植技術好壞分不開。過去他家畝產才1000多斤,現在可以做到2000斤以上。他說,雖然桂味沒什麼收成,但好在今年白糖罌和妃子笑管理得當,質優價高,利潤可能不比去年差。
常年奔走在田間,一到荔枝季衣服總是溼透的趙俊生很能理解荔農的痛。突破荔枝因產量波動大形成的“大小年”問題也是全國農技專家的心之所向和力之所往。要想擺脫“看天喫飯”,就得“知天而作”。今年5月20日,國家級荔枝氣象服務中心在趙俊生所在的國家荔枝種質資源圃順利揭牌,標誌着荔枝氣象服務進入新階段。
事實上,如果排除今年,受益於荔枝管理水平的不斷提升,作爲我國荔枝主產區的廣東省,已連續4年是荔枝產量“中大年”。數據顯示,廣東省2020年—2023年荔枝的產量數據分別爲:135.09萬噸、146萬噸、127萬噸和179萬噸。
趙俊生和華南農業大學的團隊正在從栽培和育種領域入手尋找適應極端天氣影響的良方。在栽培的領域,他們正在做荔枝促花葯的研發攻克,模擬低溫帶來的效應,再通過輔助一些藥劑,達到能夠開啓荔枝成花的基因。“等研製成功後,未來即便再碰到今年冬季極端低溫的情況,中晚熟的荔枝也能開花。”
此外,因爲不同的荔枝品種對低溫冷量的需求是不一樣的,他們正在用需要低溫冷量比較少的親本和其他品種做雜交,以期在後代裏面找到容易成花的品種,增強荔枝對極端氣候的適應力。
紅粉村今年註定喫不到多少桂味了。“也許過去適合桂味生長的地區,未來會變得不適宜。隨着全球變暖和強對流天氣頻發,對整個荔枝產業鏈上的人來說,未來如何更好適應極端天氣變化或將成爲必修課。”趙俊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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