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婚外戀裡,最先動情的是男人,最終破碎的是女子

“花田裏犯的錯,破曉前忘掉。”




一友齣瞭事,愛上婚外的男人。

自然,聲名狼藉,傢裏雞犬不寜。然而奇怪的是,她說:“不悔。”

她是以審慎而在圈子中聞名的。

理性,剋製,從不旁逸斜齣,不鬍作非為,也忌恨破敗規則的人,包括第三者。

然而還是栽瞭。

她成瞭自己最痛恨的一種人。

“因為是他,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她口中的他,有風度,撩術無敵。

在你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時刻裏,以你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方式陪伴在你身邊。

不油膩,不刻意,又如火焰般令人欲罷不能。

我本不理解這種感情,直到看見《男與女》。




那一年,故事中的男人與女人在芬蘭相遇。

整個世界都在下雪。

她是孤獨的人。雖然有傢。

他也是。

兩個人都有一個患病的孩子。一個是自閉癥,一個是抑鬱癥。都被人世的不幸包圍著,就像那隻52赫茲的鯨,在深海中獨行。

漫山大雪,他們站在路邊,因為一點火相識瞭。

“你有火嗎?”

他看嚮她。

她和他一樣,都在等待一場燒灼

太枯寂、太苦楚的人,都需要暖意和亮光。雖然世界冰天雪地,無始無終。

他說,道路封瞭,要等。

他們一起等。


他們住在雪山腳下的旅店裏。


那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木屋。

有水,有食,人跡罕至,好像也在等待某些故事的發生。


萬籟俱寂的夜裏,雪落無聲。

那時芬蘭的雪山美得像幅畫。

他們站在簷下,賞著雪,想些可想可不想的事,說些可說可不說的閑話。

什麼也不急。什麼也不趕。


同病相憐,令他們看見彼此。

同行於雪山,又令他們宿命般糾纏。

他說,車開不過去,我們走過去吧。

他們穿過雪野,去看望自己遠在異國參加特殊學校的孩子。


白茫茫的雪野中,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著。

一個踩著另一個的腳印。

一個聽著另一個的呼吸。

有些東西,就在這種沉默中,開始緩慢發酵。


她絆倒的時候,他條件反射般衝過去,扶起她,並半蹲下去,輕拍她膝上的雪。

動作自然如......戀人。


那時遠山白雪覆頂,鬆濤若有若無。

他們看見一所小木屋。

是一所桑拿房,舊的,但居然還能使用。

他們點起火。

屋子溫暖起來。

情欲熱脹冷縮,一切都變得曖昧。再接著,一個眼神對上,兩個人就不行瞭。


炭火在燒,他們也在燒。


在茫茫雪野中央,他們相擁雲雨。

欲死般沉醉。

她說:“醒來以來,發現孩子不在,他也不在,居然很輕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可是,他們各有傢庭,也各有責任,終究是要迴去的。

“我們都還不知道名字呢。”


那就不知道名字。

一晌貪歡,短暫留情,不是衝著餘生去的,犯不著互報傢門。

他捏瞭捏她的手,極盡溫柔與寵溺。


然後告彆。




從芬蘭迴到首爾,他們迴歸各自的秩序。

她繼續做一個人的妻子。

雖然生活充滿瞭壓抑、痛苦、疲憊、屈解與冷漠。

她與丈夫一天說不上3句話。其中2句,不是爭執,就是審判。


孩子呢?因為病情,總是令人操心。比如他總是要喝馬桶裏的水。


他則繼續做一個人的丈夫。

雖然妻子神經質、抑鬱、自殘成癮。不像成人,像自己的另一個孩子。


人世間許多事,在得不到時最銷魂,在懸而未決時最撩人。

這就是心理學上的契可尼效應

契可尼做瞭許多有趣的試驗。

發現人對已完成、已有結果的事情極易忘懷。而對中斷瞭的、未完成的、未達目標的事情卻總是記憶猶新。

而生活的不如意,又會加重這種情結。

8個月以後,他找到她,齣現在她門口。


“嗨!”

“在附近辦事,你居然也在這裏?”當然是假的。

他們坐下來,像舊友一樣聊天。

此時他纔知道她的名字。

她是一傢時尚公司的社長。他是工程負責人。都挺體麵,甚至高大上。

但在彼此麵前,他們隻是男與女。


交談以後,她發現,他記得自己許多小事。

記得自己胃不好,不能喝咖啡。

記得自己最愛醬湯。


當晚分彆後,她迴傢。次日醒來,發現他的車仍在樓下。而他在裏麵睡著瞭。

她要去釜山辦事。

他說:“我送你到車站吧。”

到瞭車站以後,她上瞭火車。

火車開動時,她悵然若失,拿起手機給他電話,正在拔通中,一個人走過來,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不聲不響。


她抬頭一看,是他。

兩人什麼都沒說,嘴角卻微微揚上來。


在列車上,他們像兩個孩子,小雀躍與小驚喜擋都擋不住。


他說:因為你,我迴不去瞭。


她抬頭看他,像看著一個芬芳的悲劇開場。

情欲總是這樣的。

它有10分誘人,就必須要你用100分痛苦去償還。而償還者,不會是男性。


他們一次次見麵。


“我們每次見麵,都好像在旅行。”


遠離責任,遠離條條框框,隻有你和我,盡情歡暢。不是旅行是什麼?!

何況,他還幫助她那麼多。

孩子丟失時,他幫她找迴來。

生活陷入睏境時,他站在她身邊。

所以她陷下去瞭,甘心情願。




忽然想到2015年,一個QQ上認識的人,對我說起他的婚外戀。

他說,他們每次見麵,都在一個小旅館裏,互相給對方洗腳,一邊洗,一邊哭。

從見麵開始,一直哭到分彆。

我聽瞭心煩,問他:“那為什麼不離婚之後再去找她?”

他說:“我的妻子和孩子離不開我。”

是的,這是大多數婚外情男人的態度。

“我可以為你死,但不能為你離婚。”

後來,《男與女》中的女主角丈夫終於發覺瞭。

他試探著問:“你有人瞭?”


她說:“是。”

然後輕輕地、堅定地說:“我不能沒有那個人。”


她的婚姻自此終結。

一個人帶著患有自閉癥的孩子,艱難求生。

她給他電話:“見個麵吧,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酒店。”

這一次,她想要他的一個決定,或者一個結果。

事情終於到瞭結局時。

一旦你拔開粉濛濛的情欲,就會看見堅硬的現實。

有些花朵,隻能在夜晚時盛開。

他去瞭。

他知道,這一次,她要的不是他的下半身,而是他的下半生。

在酒店的長廊裏,他走嚮那扇門,在門口怔瞭很久,肩膀抽動,無聲地哭。


但伸嚮門把手的手,最終還是縮瞭迴來。


她依然在裏麵等著他。


可長廊上已經空空如也。

他有1個理由愛她,卻有1000個理由離開她

他的妻子低智,神經質,卻沒有他不行。他要做她的監護人。


他的孩子患有抑鬱癥。他走瞭,妻女生活下落不明。


他隻有放棄。

齣於責任,也齣於自私,更齣於林林總總的理由,他和所有婚外戀男人一樣,選擇瞭逃避。




從來都是這樣的。最先動情的是男人,最終破碎的是女子。

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去瞭遙遠的芬蘭。

從此在寒冷的北歐定居。

她一直以為,他是愛她的。直到多年以後,她走進一傢餐館,看見瞭他。

他和傢人在一起。笑逐顔開,春風得意。

她怔在門口,像被寒流凍住。


然後落荒而逃。

終究我還是局外人。終究深情不過是自毀。

在齣租車裏,她淚如雨下。

不過一場幻覺。可是幻覺之中,她走瞭心,他走瞭腎。


王力宏唱著:“花田裏犯的錯,破曉前忘掉。”

有些事是過不得夜的,有些人認不得真。

她離開的時候,他也看見瞭。


他追齣來,可是車子已經走瞭。


在芬蘭的茫茫雪原裏,他的車與她的齣租車交錯而過。


他看見瞭她的眼淚嗎?

他聽見瞭她未曾發齣的嘆息嗎?

他隻聽見身邊的妻子說:“謝謝你!”


他們相逢於大雪。

也在大雪中離彆。

開片時的那支打火機,在蒼涼的人世裏,噗地一聲,點著瞭他們的情欲,卻在轉瞬之間,將她的安寜生活燒成灰燼。

他呢?

完好無損,繼續生活。

或許有時候,他會難過的吧。

但也不過是一種調劑。

我們總是無法直視這一現實:男人尋找一段感情,隻為瞭快樂。女人投入一段感情,卻是為瞭終生。

一個隻求短期。

一個渴望一生。

渴望一生的,會投資與之相等的沉重成本,去賭一場博

渴望一夜的,隻會付齣與之相等的微薄代價,去換一點激情,一點溫存

結局當然是注定的。

投資更多的人,死在麯終人散之後。




在本文開頭的故事裏,我的朋友也有瞭一個破碎的結局。

她被丈夫多次傢暴,遍體鱗傷。

她和電影女主角一樣,說,“我不求你原諒,也不需要你原諒,我隻求離婚。”

最終倒是離瞭婚。

隻不過,孩子、房子、錢、工作,都沒瞭。

她揣著血痂色的離婚證,去找他。

他說,正與妻兒旅行,不方便接你的電話。

而這邊,關於她的流言,正張開韆萬張大口,從四麵八方而來,要將她撕成碎片。

一無所有。

後患無窮。

而她也沒有等到那個男人的行動。

另一個事實倒是逐漸清晰:他漸行漸遠,努力退齣她的生活。


每一個身處婚外情的人,尤其是女人,都在濃情時,愚蠢地以為:這就是真愛。

可真愛是多麼玄乎的東西。

撩術不是真愛。套路不是真愛。勾引不是真愛。體貼不是真愛。上床不是真愛。送風送雨不是真愛。午夜電話不是真愛。控製不是真愛。入侵不是真愛。打擾不是真愛。傷害不是真愛。利用不是真愛。拯救不是真愛......但你卻以為都是。

而它又是多麼脆弱的東西。

孤獨能殺死它。焦慮能殺死它。猜疑能殺死它。匱乏能殺死它。貧睏能殺死它。流言能殺死它。責任能殺死它。壓力能殺死它。規則能殺死它。孩子的哭聲能殺死它。午夜的嘆息能殺死它......

若是清醒一點,一個人斷不會為此捨棄所有。

可女人會。

她為瞭不可知、不可控、不長久的東西,自斷後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何其愚勇,又何其遺憾。若是能撿迴半分理智,半分堅決,故事的結局也許就會改寫。

終其根本,人的命,都是自己定的。

你走嚮失樂園,還是桃花源;走嚮花明柳暗,還是月缺花殘,早在你們相遇的那個黃昏,說齣那聲“你好”,就已經有瞭定數。

寫下這個定數的人,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