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文旅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建議——以雲南為視角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堅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進文化和旅遊深度融合發展。爲加快推動文旅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雲南省出臺了一系列政策。雲南省第十一次黨代會明確，“做優‘健康生活目的地牌’，推動健康產業與旅遊、體育、文化、教育等產業融合發展，打造國際康養旅遊的示範區，推動雲南成爲人人嚮往的健康生活目的地”。2023年9月，雲南省委辦公廳、雲南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雲南文化和旅遊強省建設三年行動（2023-2025年）》，明確加快旅遊產品業態創新，推進旅遊與康養產業融合發展。康養旅遊是實現雲南旅遊業高質量發展的優勢產業，也是帶動雲南經濟社會轉型發展的潛力產業。本文圍繞雲南的康養旅遊優勢資源以及國內外市場需求，提出系列政策建議，加快推動文旅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

雲南發展文旅康養產業的比較優勢主要體現在：一是環境康養資源享譽世界。雲南是全球少有的全季舒適性氣候資源地區，是避寒避暑的絕佳之地。雲南森林覆蓋率位居全國前列，綜合空氣環境質量在國家二級標準以上，同樣位居全國前列，是中國氣候舒適指數最高、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空氣潔淨度最好的地區之一。二是高原生物康養資源豐富優良。雲南是全球罕見的中藥材富集地區，域內的中藥資源共有6559種，佔全國的51%左右，天然藥物資源的品種數量居全國首位；在全國現有的野生植物藥材中，雲南佔80%，發展生物製藥產業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雲南素有“植物王國”“動物王國”“花卉之都”等美譽，咖啡、鮮花、核桃等播種面積和產量連年保持全國第一位，以雲花、雲茶、雲菜、雲咖、雲菌、雲果、雲魚等爲代表的特色美食和芳香植物資源享譽世界。三是溫泉康養理療資源全國一流。雲南屬於滇藏熱水帶，溫泉數量多、分佈廣、類型全，查明的溫泉共有1240多處，約佔全國溫泉總數的三分之一，溫泉地熱點總數在全國處於領先地位，享有“地熱之國”的美譽。雲南溫泉熱水水質類型以重碳酸鈉（鈣）或硫酸重碳酸鈉（鈣）型中性微礦化水爲主，含20多種對人體有益的微量礦物元素，對養顏護膚、強身健體、治癒疾病、防癌抗癌有特殊功效。四是醫療康養資源區域優勢領先。雲南醫療資源相比南亞、東南亞等地區具有明顯優勢，隨着中國-東盟“10+1”中老邊境醫療衛生服務合作項目和德宏國際診療保健合作中心等項目的推進，雲南對老撾、緬甸等國的跨境健康服務能力日益增強。五是低緯度高原戶外運動資源獨具特色。雲南的地形特色在於其擁有北半球低緯度上的高原雪山羣，是發展初級雪山登山訓練的理想之地；星羅棋佈的高原湖泊羣落以及烏東德、糯扎渡、漫灣、大朝山、小灣等一批世界級、國家級的江湖資源，是開展水上戶外運動的理想之地；高黎貢山山脈、怒江大峽谷、金沙江虎跳峽等享譽世界的名山大川，是開展低空跳傘、動力滑翔、蹦極巖跳、峽谷穿越等戶外運動的絕佳場所。

（一）打造拳頭產品體系

要加大生物製藥技術投入，培育一批競爭力強的生物製藥企業，努力形成以雲南白藥等爲代表的生物製藥品牌；同時以現代醫學技術爲支撐，構建醫學治療、醫學美容、康復護理、醫學保健的康復療養產業體系。要以生態環境養生和自然療法爲導向，重點瞄準避暑、避寒、避霾、避世和醫療旅遊市場需求，開發舒適氣候、森林康養、濱水康養、鄉村田園康養等全域全季康養產品體系。立足環線的豐富優質溫泉資源，學習吸收日本等國發展溫泉度假的先進經驗，借鑑重慶、遼寧、貴州等地發展溫泉度假的有效舉措，豐富完善休養型、保養型、療養型、娛樂型等不同類型的溫泉康養度假產品，將雲南建設成爲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溫泉之都”。建議以依託特色戶外旅遊資源爲基礎，因地制宜打造山地戶外、水上戶外、航空運動、冰雪娛樂、汽摩運動、微運動保健、民族傳統體育運動等旅遊產品體系，建設面向南亞、東南亞等地區的戶外旅遊高地。建議發揮氣候條件、旅遊資源優勢，以城鎮社區、養老社區和旅居地產爲平臺，圍繞“老有所養、老有所依、老有所樂、老有所爲、老有所交、老有所學、老有所醫、老有所修”，開發候鳥式、學院式、療養式、社區式等旅居養老產品，打造城市旅居、鄉村旅居、自然旅居等旅遊產品體系，打造自身品牌。

（二）積極申請和創建國家品牌

加強頂層設計，通過申請和創建國家級品牌，能有效調動政府、企業和社會等多方面力量，爲文旅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找到工作抓手。可通過與國家發展改革委、國家衛健委、文化和旅遊部等單位溝通協調，爭取有關部門的政策支持，建設國際康養旅遊示範區、國家生物醫藥示範區、國家民族醫藥推廣示範區等，樹立雲南在生物醫藥和民族醫藥方面的領先地位。借鑑海南、貴州等地的做法，積極爭創國家體育旅遊示範區，全面激活雲南在戶外運動、健康產業方面的潛力。對標海南樂成國際醫療旅遊示範區，依託昆明國際醫療健康城等項目，選擇合適區域建設培育高水平的國際醫療旅遊示範區。此外，鼓勵和支持全省各地創建和申請與康養產業相關的國家級品牌，不斷優化雲南康養產業的供給水平。

（三）鼓勵支持地方試點探索

目前，儘管全國不少地方都在佈局康養產業發展，但現代化的康養產業在我國還屬於新興領域，這就需要鼓勵全省各地有條件的地方積極試點探索有效的康養產業發展模式和經驗。可以依託雲南資源生態優勢，採取先試先行，在昆明、大理、西雙版納等市（州）明確一批公辦、民營的醫養機構爲試點單位，引入醫療服務，在公立醫療機構開展養老服務和醫養結合試點。強化“一縣一特”“一鄉一業”“一村一品”產業培育，加強食品安全領域的制度、標準、評價、追溯等體系建設，推進藥食同源試點。以數字技術應用爲出發點，推動人工智能、區塊鏈、5G等技術在醫療康養、農業、服務業、交通等重大場景中的應用，開展智慧康養試點。

（四）完善康養產業相關公共服務

推動康養產業體系的高質量發展，除了鼓勵企業積極參與外，還離不開政府公共服務的配套完善。需要圍繞康養大衆化、常態化趨勢，構建集硬件系統、軟件系統以及監管系統於一體的健康生活公共服務體系。一是建立健康生活公共服務硬件系統。圍繞康養產業發展，積極推進康養產業新老基礎設施建設。通過健康管理中心、健康管理服務站和健康管理服務點構建專業化、現代化的康養產業管理體系。以康養（戶外）旅遊集散中心、康養（戶外）旅遊服務中心、康養（戶外）旅遊諮詢中心爲依託，構建鮮明、醒目的康養（戶外）旅遊公共服務體系，完善康養服務、標識及指引系統。二是建立健康生活公共服務軟件系統。加快建立旅遊、康養等健康生活產品公共信息數據庫，優化信息、教育、科普、安保、公益功能，健全公共信息發佈渠道、公共信息管理制度、公共信息軟件服務體系；建立以公共教育系統爲依託的健康生活科普服務及教育培訓服務體系。依託公共安全保障系統，提升安全預警、安全救助及保險等服務功能；依託社會公共服務系統及志願者服務系統，健全公益服務體系。三是建立健康生活公共服務監管系統。加強健康生活產品生產、消費端的監管服務，制定行業規範和標準，加快建立以信用監管爲基礎、以“雙隨機、一公開”監管爲基本方式、以重點監管爲補充的新型監管機制。落實黑名單管理制度，嚴厲打擊擾亂康養產業市場秩序的違法違規行爲，保護消費者權益。

（五）優化產業發展配套政策

當前制約康養產業發展的主要政策因素是土地、金融、人才。在土地政策方面，建議針對康養產業發展，聯合相關部門，在省級層面專門制定針對康養產業發展的土地政策。比如，可以建立康養產業項目用地報批“綠色通道”，以點狀供地、長期租賃、先租後讓、租讓結合、標準地等方式供應康養產業項目建設用地。推動森林公園、溼地公園等管理機構的功能用房、森林鄉村閒置房的康養化使用。支持存量商業服務用地等其他用地用於康養服務設施建設，允許按照適老化設計要求調整戶均面積、租賃期限、車位配比及消防審驗等土地和規劃要求。在金融政策方面，建立康養產業投融資輔導推介機制，支持符合條件的企業上市掛牌融資。針對域內典型健康生活產業鏈集羣，引導金融機構有的放矢做好特色金融服務，促進金融與域內產業鏈集羣的融合發展。鼓勵保險機構根據行業特點，開發種類豐富的保險產品。促進平臺金融與數字健康互動耦合，推動數字文旅平臺向數字健康平臺轉型升級，搭建數字健康“1+N”架構平臺，擴展金融服務的外延模塊，鼓勵金融機構開展健康金融的平臺化創新，吸引互聯網金融與數字健康平臺對接。在人才政策方面，建議構建以昆明康養學院、普洱茶學院、保山咖啡學院、西雙版納滇西應用技術大學傣醫藥學院、雲南醫藥健康職業學院等爲載體的康養產業教育體系，爲康養產業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撐。

作者：倪向麗，雲南大學工商管理與旅遊學院；曾博偉，中國社會科學院旅遊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中國旅遊協會休閒度假分會代會長、北京聯合大學旅遊學院教授；郭俊華，雲南省人民政府發展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