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湯加瑜伽傳承的所謂“正宗”不止一家,也有另外“不卷”的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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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長地就會聽人說起自己那個邁場或練習者小圈子的阿湯ji們有多麼多麼卷,練習者花樣高難,滿場腎上腺素, “進步”“進級”“解鎖”變成了練習的驅動力,從而衍生出各種有型或無形的“邁場鄙視鏈”,往往有很多初進邁場之門的練習者被嚇退或者被無形地注入練習的體位進步的期盼,無緣阿湯真正的身體和心靈滋養, 更不會有機會學到阿湯不可缺少的pranayama (調息術), 也容易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身心傷害。 往往聽到心裏受挫的小白悄悄地議論邁場各種“卷”的故事,我就在想:阿湯不一定都是要這麼練的吧?


更愚昧的是,很多人把一種制度化授權體系教學環境的教學當成了唯一“正宗”;請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說去跟印度掌門人學習,被授權或者跟授權老師學習不正宗;這篇文章挑戰的是傳說中的“唯一”性而不是其正宗性。 “唯一”是一個神話,現掌門人Sharathji的生日是1971年9月,他19歲開始做老掌門帕塔比喬伊斯的助教的時候已經是90年代了;而在此之前70年代和80年代在帕塔比喬伊斯練習成熟開始傳承阿斯湯加的人已經有一大波了, 比如常來國內的 Darby夫婦, Chuck Miller , John Scott,David Garrigues, Guy Donahaye等等。如果你硬要槓說這些人都和帕塔比喬伊斯沒有親緣關係沒有得到真傳,那麼還有帕塔比喬伊斯的親兒子, 現在掌門人的舅舅滿祝呀;滿祝7歲開始就模仿他父親老掌門帕塔比喬伊斯練習瑜伽,在現掌門人還未出生之前就開始傳承阿斯湯加瑜伽,之前他跟他父親天天學習練習輔助教學已有20多年, 而且那時候的阿湯沒有後來因適應西方學生的變化,更接近於傳承的“原汁原味”。雖然因定居美國改變國籍離開印度Mysore家多年而最後沒有接手他父親的衣鉢,但是他的一生(今年應該80歲了)都在踐行阿斯湯加瑜伽傳承。當老掌門帕塔比喬伊斯“Guruji"在前幾年西方的“me too"文化運動中名譽“塌房”,現掌門人也在壓力中被迫和外祖父做了“軟切割”,在掌門人新的機構網頁(https://sharathyogacentre.com)中現已經看不到任何提及老Guruji帕塔比喬伊斯的地方,而在滿祝的網頁(https://manjujois.com/)上Manju卻至今還在自豪地提及他父親和母親和來自父親的瑜伽傳承。
我搗騰這些剛過去不久的“歷史”事實的意思是要告訴大家,阿斯湯加瑜伽傳承不是一個面孔,一位“尊者”,而且搞唯一性和再造“尊者”有相當大的風險。上一次帕塔比喬伊斯“Guruji”名譽“塌房”還近在眼前,其實作爲旁觀者我看到後來把他拉下神壇的人正是那些當初匍伏在他足前的某些人 (其實我早就想寫一篇關於這個問題的文章,但是還是需要一點額外的勇氣,因爲只要揭蓋這個話題的話,不管我的觀點如何都會引起爭議和一些情緒化的反應);我就簡單地說要點吧:都這個時代了,都塌了這麼多房了 (英文流媒體平臺奈飛上都有至少有兩部有關瑜伽guru塌房的記錄片),我們已應該長記性不把權威打造成爲尊者了吧,沒有“Guru"就不會有傷害;拜託大家一定謹記在心。而且也不要爲千人大會之類的活動沾沾自喜,下一次會是什麼?萬人大會嗎?作爲上了一點歲數的人我經歷過八十九十年代的什麼“僞氣功”還有什麼大法之類的,那個時候氣勢更要大,人更要多,但是然後呢?就沒有然後了;千人大會說明阿湯發展很好,我也很喜聞樂見;但是想想塞翁失馬焉知禍福,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何況是來自印度的樹種;我真的想高喊一聲:要低調啊!!!

安妮薇,回到Manju的傳承,他的教學就不主張學生“卷”,而是非常靈活;在英文網的Reddit阿湯貼吧中有這樣一個問題: "Manju和Sharath的阿湯教學有何不同”,在這個問題的下面,有Manju的學生就說了Manju根本不主張學生練體位那麼“卷”,他的阿湯傳承有很多不同於大家熟悉的邁場,比如包容性強,個體化,對調息,唱誦更加重視;這位學生還提到Manju君特別不推薦他的學生去找印度Mysore跟他外甥(現掌門人Sharathji)練習,而是建議學生在美國找那些早期跟隨他父親的老師;如果去印度的話他也推薦他姐姐-就是Saraswathi, 媽媽季。


我沒有資格也不是要評判優劣,而是要說明傳承有着不止一張“正宗”的面孔,也可以有非常不一樣的理念。還是一句話,不要搞“唯一”,不要把傳承之路上的權威誤捧爲尊者( Guru),人家自封不自封guru是人家的事兒,但是我們是不是拜倒在腳下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尊師重道和信其師信其道是好的,也是我們中華文化的傳統;但是不一定非要造尊者,不一定要搞精神崇拜,不要把老師碰上神壇 ,也不要把印度師承中不符合現代文化的東西過多帶入;而且特別是要警惕權威下面一層會產生“權術”的空間,而這種演化的路徑幾乎可以斷定最終會讓阿斯湯加瑜伽本身蒙上灰塵;這樣的事情已經在瑜伽傳播中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特別批判老Guruji的一幕仍然還歷歷在目;David Swensons說:阿湯練習本身就是“Guru", 記住這點非常重要!

下面這段採訪視頻中,Manju 講了他對阿斯湯加瑜伽傳承的理解,其中有很多內容值得我們思考;比如怎樣對待練習,是否一個體位不過就需要停下來不能做下面的體位,是否需要去印度邁索爾學習,授權是否是教學的前提,授權意味着什麼,對練習的期待,如何yama/niyama 等等,有一些觀點和現在阿湯圈的主流意見完全相反;儘管這些都是Manjuji的個人意見;但是作爲帕塔比喬伊斯的長子,Manjuji是對老掌門青壯年時期(也就是西方學生尚未到來,老掌門尚在我們通常的職業工作年齡)時練習和教學瞭解最多的人,他的觀點最能說明阿斯湯加瑜伽傳統某種純真的形態。

視頻訪談:滿祝談阿斯湯加瑜伽

再給大家附上一個滿祝演示的阿湯初級序列調整手法的視頻,音軌都是來自滿祝的梵文唱誦,抱歉原始視頻的質量就不高編輯無能爲力。


希望這篇文章在讀者的眼中只是就事論事,不會引起不必要的大鳴大放大辯論 (編輯也不會在留言區參與任何辯論)。從掌門人第一次來華,編輯就在積極推廣阿斯湯加瑜伽從KPJAYI到現在SYC的這個傳承脈絡, Sharathji的阿斯湯加瑜伽“lineage holder”第一次翻譯被成爲“掌門人”還是來自本號2015年的這篇文章:六月 - 阿斯湯加登陸都江堰,當時在KPJAYI官網上中國區的老師只有2個 (現在SYC網上是41個);伴隨着這個公衆號成長的近10年也是阿斯湯加瑜伽在國內飛速發展的十年;編輯在這段時間內一直積極推廣和鼓勵國內的練習者去印度Mysore學習,並且一路推廣和幫助過一些去印度練習的國內學生和宣傳過各種印度Mysore機構相關的老師和學生,看到一路協助過的老師現在羽翼豐滿我也很高興。寫這篇文章的原因並不是轉向,而是想要提醒大家編輯在阿湯發展過程同時也看到的一些現象和隱憂;特別是伴隨着阿湯發展提速和授權老師增加的同時,阿湯的圈子也有變得越來越封閉的趨勢,一些老師和很多學生的觀念也越來越偏執和閉塞。我理解這裏有一些商業層面的因素,但是同時我認爲國內的阿斯湯加瑜伽愛好者接觸更大的阿湯發展趨勢和宏觀畫面的機會很少,因此更應該給大家介紹一下阿斯湯加瑜伽傳承的其他脈絡。

最後希望大家抬頭看世界,低頭看鼻尖;胸中有Guru, 路上有像滿祝這樣的老師:一個良師和朋友。